“事急从权!”
“凡事从权,国纪何在?”
“便是皇帝在此,也断不会拒绝本宫。”
“臣是臣,君是君。君可独断,臣不可!”
“你——赵无乩,好。你好得很。”宝音终是被赵胤面无表情的模样惹急了眼。她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白马扶舟,拂袖离去。临走,又猛地回头警告赵胤。
“若是我儿有半分闪失,本宫定要拿你是问。”
白马扶舟自小被宝音长公主收养,二人情如母子,可宝音很少在人前直呼“我儿”这么亲近的话,更多的是有母子情分,却无母子约束。她这么说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赵胤一个威慑,怕他私底下把白马扶舟给弄死。
赵胤静静而立,看着她离去,恭身行礼。
“恭送长公主殿下。”
————
锦衣卫把白马扶舟抬到了良医堂。
若非事出紧急,他们不愿意劳烦孙正业。
老爷子还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地训重孙子,听到救命的大事,连忙让孙国栋扶了他披衣起床。
“把人抬到术房,老儿容后就到。”
术房!?时雍看到门楣上的匾额时,十分纳闷。
在她看来,孙正业不论是医术还是医学常识都是十分超前的,比起时下的大多医官都不在同等意识上,而良医堂能在京师成为“名医堂”,也是源自于此。
孙国栋虽未承继孙正业的精湛医术,但是治疗手法却是学得不少,许多疑难杂症到了良医堂,总有法子得到与众不同的治疗。久而久之,良医堂才成了京师百姓心里的最后一道生存希望。
良医堂看不好的病,别的地方,也治不了。
时雍对孙老爷子这个前太医院院判,是十分佩服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间“术室”居然是一个手术室,能做一些简单的手术。不仅如此,孙正业竟然还有缝合外伤的基础医疗器物。
如此先进?
时雍叹为观止。
“师父,你老人家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第298章 争执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时雍对孙老爷子的敬仰再增不止一座山那么高。这可是跨时代的医疗意识啊。
在时雍心里这老爷子就是个宝,国宝。她看孙老爷子在净手消毒,要亲自为白马扶舟处理伤口,走到旁边道:
“师父,您身子不好,徒儿怕您累着。你坐着指导,我来替你。”
孙正业斜眼看她,“你?你会?”
外伤处理是基本功,时雍不熟练,但并不困难。
她道:“我不会,不是有您老人家教我吗?”
小丫头嘴甜!孙正业看她片刻,想了想道:“也好。老儿眼花手抖,国栋又笨手笨脚……你学着些也好。”
说罢,他转头叫孙国栋,“拿草乌散来。”
时雍好奇地问:“草乌散是何物?”
孙正业咳嗽两声,“麻醉之用。没有麻醉剂,病人岂非要痛死?”
麻醉?时雍更觉得孙老神奇,怪不得能做太医院院判,确非常人也。
草乌散是良医堂的密方,以曼陀罗花为材料制成,这种麻痹制剂达不到彻底麻醉的作用,但是有胜于无,总比活活痛死强。
准备就绪,时雍看着白马扶舟的剑伤,想到那日刺伤他的情形,眉头微微蹙起。
当时刀光剑影,场面有些混乱,她如今再回想已经想不起细节。白马扶舟到底是躲不开,还是没有躲?为什么身子突然就撞了上来?
他既是邪君,又何必如此?
苦肉计?
若是苦肉计,那此人当真可怕,对自己都如此之狠。
在为白马扶舟处理伤口的时候,时雍心里几次三番地反复。一会产生疑问,一会又推翻自己的疑问,搞得脑子很是混乱,而白马扶舟也是在这时痛醒过来的。
他看着时雍手上用来清创的刀子和放置一旁准备缝合的针线,眉头紧紧皱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好狠毒的…女人。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竟如此,凌辱于我。”
凌辱他?
时雍看看手上的刀子,突然意识到白马扶舟似乎并不知道这是在为他清创,再缝合伤口。若他是邪君,是那个有可能“与她来自同一时代”的邪君,怎会有如此幼稚的指责?
故意为之,还是当真不知?
从苦肉计到反侦查意识?
时雍面无表情地刮下去,动作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