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话未落,大黑突然跃到床上,脑袋一下一下拱她的后背,春秀会意,赶紧搭一把手? 时雍看着两个小东西? 哭笑不得地撑住床,于是,在一人一狗费力地帮助下,时雍被扶了起来? 大黑还趁机叼了个枕头放在她的后背。
“好儿子。”时雍摸摸大黑得头。
大黑吐着舌头微笑脸跳下床? 把下巴搁在床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想来是她昏迷时候的样子极是可怖了,看到两个孩子给吓成了这样? 一个比一个乖顺,都怕她死。
时雍笑了笑? 转头问春秀,“将军呢?”
春秀垂下眼眸? “少爷睡了一日? 将军等不及? 已带人回营了。不过? 将军留下了白侍卫和许侍卫保护少爷? 谢侍卫也还在客栈? 将军说? 若是少爷醒来方便? 再帮他看看,有没有彻底祛毒。”
呵!
行的。
连一个被打得躺尸的女子都要利用。
时雍平静地问:“他没有治疗?”
春秀摇摇头? 又点了点头。
“为夫人煎好的药? 谢侍卫喝了? 将军自己也喝了。”
“腿上的伤呢?”
春秀睁大眼睛? 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春秀不知情。”
看来这小丫头是压根就不知道赵胤受伤。
也是,赵胤这样的男人? 大战当前? 又怎会让人知道他受伤?
大战在即,抚平大将军肩膀上担负的责任,不仅是作战指挥,还有军心的稳定。一旦赵胤受伤,哪怕只是轻伤,被人谣传出去再夸大其词,对大晏军来说都会起到反向作用。
时雍默默喝药。
屋子里安静一片。
春秀等她喝完,接过药碗放到桌上,方才回过头对她道:
“将军走前交代,等少爷好起来,马上回京。”
顿了顿,春秀又压低声音,像掌握了什么天机大事一样,小声告诉时雍,“卢龙要打仗了,很是不宁。外面好多人都在往南边跑……”
时雍舔了舔嘴角苦涩的药味,凉凉地笑。
“怎能这样走?”
春秀不解,“少爷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时雍注视着她不说话,春秀又自告奋勇,“将军走前都交代我了,要好好照顾少爷。少爷要做什么,只需吩咐春秀,春秀可以帮少爷做。春秀要是做不了,白侍卫可以……”
孩子,你的话多了好多!
吵!
时雍听到“将军”两个字就想到赵胤木然的那张冷脸。
所以,在她昏迷前,那些所谓温柔的安抚和担忧的眼神,全是她中了媚药后淫心入脑自个儿臆淫出来的吧?
时雍脑子隐隐作疼,记忆如同一只恶魔的手将她药物控制时对赵胤产生的那些幻想毫不留情地翻出来,一帧帧在脑子里回放,搅得她气血上浮,如同猫爪子在挠一样。
荒唐!
丢人!
赵胤过分!
时雍只要一想到赵胤无视她毒发的狼狈,无视她长得还不错的脸——可能还有点看不上甚至嘲笑,淡定地打晕她再走人这件事,就心浮气躁,情绪怎么都压不下去。
春秀看着她有点吓人。
“少爷,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白侍卫……”
“不用。”
时雍冷脸阻止她。
“我大概是,余毒未清。”
时雍懒洋洋的说着,一种莫名的斗志被隐隐地激发了出来。她想:世上应当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接受男人对自己毫无性趣还差点被他打死吧?
凭她三世阅历,竟不能拿下一个男人?
荒唐!
丢人!
一定要他心甘情愿叫爹!
————
连绵数百里的大青山,曾经被当地人当成福山宝地。
不知从何时起,由于野兽吃人的传闻,人们开始避而远之,不再轻易进山,纵是那些狩猎为生的人也只是在外围行动,不敢进山冲撞了“兽灵”和“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