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成刚对着自己能如此快的解开这机关十分的得意,说话都轻快了起来,听得罗七捧哏的越发利索了。
“有这么多可以放吗?这我倒是不怎么懂,还是大人知道的多些。”
“多?我知道的可不算多,北镇抚司那边,那些个老暗探懂得才叫多呢,为了能多传递些消息,他们什么招不试?盘点上一半就能吓死人了。”
虽然被捧是挺让人高兴,可一说起暗探的本事,郝成刚刚才还乐呵呵的表情还是淡了几分。终究他们他们南镇抚司就是个提供后勤的衙门,不管哪样立身的本事都没法子和北镇抚司比。
郝成刚暗叹中垂头。眼睛扫过桌上这被解开的东西,又重新露出了几分笑意。
好在他们也不是那吃白饭的,还能拿出些别人没有的好处来。就凭着这两样,是北镇抚司的几个老家伙能寻来的?等着用顺手了,看吧,怕是有要求咱们的时候。
心下暗暗自己和自己较劲的郝成刚心绪起伏间,可脸上却什么都没显出来,看着像是在沉吟着什么。罗七不敢打扰,包三儿也不敢做声,就这么等着他回神。一时屋子里安静的很,隔壁刚才还听见动静的几个总旗心下好奇,忍不住走过来探头看了起来。
门口人影一晃,倒是将郝成刚的神给唤了回来,冲着外头皱眉斥道:
“探头探脑的做什么?忙你们的去。”
哦,这是不让知道是吧!行,咱们走人。
能被选到衙门里的锦衣卫没有一个是没眼色的,瞧着郝成刚有心遮掩,这些人立马做鸟兽散不说,有那脑子快的还咋呼这遮掩:
“一下子没声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有罗七就不奇怪了,那就是个讨人嫌的。”
嘿,你们避嫌也别拿我说事儿啊!
罗七听着闲话,眼睛都瞪圆了,然后一个转头,用无辜可怜的脸看着郝成刚,这表情搭配那五大三粗的身姿,包三儿差点笑出声来。
就是郝成刚也有些失笑,不过到底是自己心腹手下,郝成刚多少还是要给点脸面的,笑过就立马给了安抚。只见郝成刚一边将那两对的东西装回原样,一边对着罗七说到:
“赶紧帮忙收好,你都看明白怎么弄了吧?一会儿跟我去见大人,这拆卸的事儿就归你干了。”
这是指使人干活吗?不,这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啊!
罗七瞬间变脸,舔着笑就凑了过去,一边帮着将东西往盒子里装,一边帮包三儿收尾道:
“大人看好了?那包三儿这差事算是完了吧?”
哦,对,这干活儿的人这里还一句话没说呢。郝成刚终于想起包三儿了,将人从角落招呼过来,温和的说道:
“东西不错,我看上头也应该能满意,这事儿就先这样。”
说完这句,郝成刚略微一顿,又将东西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继续说到:
“东西本钱就不说了,都是不值几个钱的,不过这手艺确实可以,这样我给你写个条子,一会儿去账房领十两银子。”
十两?呵呵,这郝百户还真是不亏铁公鸡的诨名,连着衙门里出的钱都计算的这样抠唆,虽说他本钱是不多,可这工艺可是老费劲了。比做十个八个累丝都麻烦,你就给这点?
包三儿看看自己那做机关做的伤痕累累的手指,一时也委屈了。明明来时想好了,上头给多少是多少,绝不多嘴的他,忍不住丢开了几分理智,低声絮叨了一句:
“这个可难做了。”
再是低声,到底都在一个屋子里,外头也安静的很,郝成刚能没听见?就是没听见,罗七小心翼翼扯包三儿衣袖的动作也能让他看见。可奇就奇在这里,只要是和钱有关,只要是往外出钱,郝成刚那立马就能成聋子。
只见他随手将纸条写好,下巴一抬,示意罗七给包三儿拿过去,转头就开始打发人了。
“行了,你先回吧。”
都赶人了,包三儿还能说什么?他这会儿已经从刚才的冲动中回神了,小心的抬眼看了看郝成刚,见着他什么表情都没有,立马乖觉的拱着手就退了出去。
而等着人走了,郝成刚顿了几个呼吸,招手让罗七凑到他身边,低声询问到:
“这真的很难做?”
哈,合着你其实全听见了对吧?就是不想多给对吧?
对于这样的上司,罗七心里的无奈都能淌成河了,
“您距离远没看见,他那一双手,手指头上全是伤。挺他家老韩头说,连着三日都没睡好,一日就睡两个时辰,生生赶出来的。就怕误了衙门里的事儿。”
哦,要这么说,这人倒是个勤快本分的,也是个能担事儿的。只是再怎么好,要多给银子那也不成。他们衙门本就比不得北镇抚司银钱充裕,不抠唆些用,那遇上大事儿怎么办?
“既然这样,一会儿你去寻几盒上号的药膏给送去。记得啊,用太医院配发的那些。”
给外头寻不到的药膏这确实能算安抚,可你强调要配发的……虽然平日这药膏是挺稀罕,下头求的人不少,可依然是不花钱的呀,你这扣的可真是够风格奇特的。
吐槽归吐槽,罗七面上却笑的挺感激。
“还是大人想的周全,他这样的手艺人,这些东西最是需要了,有了大人这么一份恩赏,不定怎么高兴呢,咱们这些东西,外头的人可是做梦都没指望的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