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就在她跪的已经有点发冷的时候突然又听到闵劭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红豆抬起头求证般的看向闵劭,可随即又立刻害怕的低下了头。
然后她便又听懂闵劭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郡主会知道。”
红豆立即便低声应道,“奴婢知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
闵劭似乎是对她的识趣满意,微点了一下头道,“回去吧。”
红豆立刻站了起来,哪怕是腿已经有点麻了,她也不敢表现出丝毫,只努力维持着正常的样子,又回到了毓宁门前站着。
若说在以前他还觉得以闵劭的身份配他们郡主是高攀了的话,那此时她便彻底明白了,有些人与官职高低无关,他周身的气质便已足以让人心生畏惧,难怪所有人都觉得锦衣卫那处就是阎罗殿,而能在那个地方声名鹊起的闵劭又怎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以轻视的呢。
红豆出了一声的冷汗,她看向屋里。
但是只要他对郡主好便行了吧。
她刚才能感觉到仪宾是真心关心郡主的。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那边的房门依然开着,红豆不敢往屋里看,只是她知道仪宾还在那里面。
闵劭此时还维持着红豆离开时的姿势站在屋里。
隔壁睡的就是毓宁。
她已经不记得那些发生在她身上不好的事情了,可那些疤痕却替她记下了一切。
进宫前,公主府,因思念公主而死的驸马……
闵劭脸上的神情阴沉沉的,眸中也闪过一道道的情绪,但就在他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轻声的“闵劭”后,他又将那些情绪全部压进了心底。
从闵劭醒来把红豆叫到隔壁房间一直到他独自在隔壁房间思索一些事情,时间已经慢慢过去很久,原本还暗着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甚至太阳都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毓宁一直被人抱在怀里睡了一夜,等早上闵劭不见了,她睡着睡着便渐渐觉出些寒意来。
早晨本就是冷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将被子裹了裹,可还是觉得有些冷,于是便在半睡半醒间叫了闵劭的名字。
习武之人耳力向来异于常人,哪怕隔着一堵墙,闵劭也听见了毓宁的声音。
他将脸上的阴沉散去,才又返回了两人的卧室。
毓宁喊了闵劭的名字却也没有醒,只是又将头向被子里埋了埋。
只是头埋进了被窝里,脚却因此碰到了没捂过的冷冰冰的被子,她又把脚往上缩了缩,于是整个人就在被窝里团成了一个球。
闵劭匆匆走进来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了被窝里鼓起的一个球。
他眼中的神色暖了几分,撩起衣角轻轻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他也没叫醒毓宁,只是看着被窝里这个球不停的滚来滚去。
毓宁滚了一会儿终于放弃挣扎睁开了眼睛。
她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来,只是头刚一探出来就觉得外面一阵冷气袭来,她缩了缩脖子一转头就看见了旁边坐着的闵劭。
于是她嘴立刻一瘪,对着闵劭可怜兮兮道,“闵劭,冷。”
闵劭心又是一软,他替毓宁掖了掖被子,轻声问道,“我让人给你灌几个汤婆子过来?”
从被窝里起来确实痛苦,但被窝刚才被毓宁滚来滚去已经没有了多少热气,她看着闵劭穿戴整齐的样子摇了摇头,“穿衣服了。”
闵劭倒也随毓宁的心意,她说要穿衣服,闵劭便把衣服递给了她。
毓宁穿好衣服后又和新婚第一天一样,拿着把梳子交到了闵劭手里。
有了上次的教训,闵劭这次好歹不会一梳就扯下好几根头发了,只是在最后看着毓宁那几匣子的首饰后他依旧选择了一根绸带,这次不是直接一把绑了,而是挑了几根绑了起来,还打了个锦衣卫入门就学的绳结,虽然不是太好看,不过远远看着还算是个装饰,至少比起第一次这发型要好看很多了。
毓宁瞧了瞧镜子里的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高兴道,“好看。”
其实主要还是毓宁长得好看,脸小小的,哪怕只是简单的绑起几缕头发也有一种清淡之美,要是换了一般人,梳个这种头发,再来点风一吹,不是被当成女鬼就是被当成哪家的疯婆子放出来了,实在是闵劭这种前面留一点后面留一点的,仔细看是很乱的。
作为一直给毓宁梳头的红豆自然是一眼看出了这发型的凌乱,虽然靠郡主的脸撑住了,可红豆还是想动手重新给自家郡主重梳一遍。
可是早上对闵劭的畏惧还没消下去,她就只能忍着,只不时的一脸纠结的看着毓宁的头发。
毓宁察觉到红豆的视线,偏偏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喜滋滋的对红豆说道,“好看!”
红豆,“……”
幸亏郡主不需要经常出门,不然那画面难以想象。
闵劭还在一旁唇角勾了勾,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梳。”
红豆,“……”
千万别答应,千万别答应。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毓宁一脸高兴,“好!”
红豆,“……”
她绝望,但她不敢反抗,她要眼睁睁的看着郡主每天都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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