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是少了些,存着以后便会多起来的!”
心中却是在暗暗盘算自家那银匣子里还有多少家当,若是能想法子助他做个小生意,想来必不会似前世一般与奸党混在一起了。
见他低头不语,只当是真太少了,不由脸上羞红,
“若是不想要,便……便还我吧!”
待以后多存些银子再给他,伸手又想拿回来。
卫武低头看着手掌里的十来纹铜板儿,心里那点子逗弄之心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心眼子里似是生了一条虫般,在里头钻来钻去,钻得胸膛里又涨又酸又有些疼,心中暗骂道,
“这婆娘怎得这般傻,老子说话来诓她,她倒真信了!”
只骂归骂,却是觉着那心里渐渐涌起一丝丝甜来,
“她可不傻,回回月考都是甲等呢!她怎么会傻,她这是心里喜欢我呢,我说甚么她才信甚么,她……这是心里在意我呢!”
想这般想,那心里越发酸涨起来,
“她这般傻,老子都不忍心诓骗她了!”
这厢正乱想间见那一只心心念念的白嫩小手来抓,立时下意识收拢了五指,连铜板儿带小手都给抓在了掌心之中……
嘿!真是奇了怪了!将她的小手一抓,这心眼儿里头的小虫子立时就老实了,不再酸涨疼了,只痒得厉害!
卫武不由加了一把劲儿,
“哎呀!”
韩绮吃疼叫了一声,卫武忙松了松,却还是不肯放。
此时的韩绮只有十二,小手儿圆圆胖胖捏起来软绵无骨,卫武已近十五,虽是身形削瘦但手指粗长又有力,只是轻轻握着韩绮的手便挣脱不得。
韩绮又惊又怒,红晕立时由脸上延伸到了耳后,这回却是气的!
“你……你……”
卫武见她面色不善,立时醒悟忙忙松了手道,
“误会!误会!小子可不是轻薄三小姐,这……这……铜板儿可不能收回去,我……我定好好存着就是!”
和着前头给的两锭碎银子全藏在床下头的耗子洞里,定不会让旁人知晓了去!
韩绮见他急急忙忙把铜板儿往怀里塞,一副生怕她又抢了回去的样子,自然也不好再从他怀里抢回来,只是瞪他道,
“你……你若是再这般不知规矩,轻薄无礼,你……你就别想再有下一回了!”
卫武闻言点头如捣蒜,
“三小姐说的是,小的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误会误会!以后必不会再犯了!”
韩绮见他神色诚恳,好似真不是有意一般,若是再揪着不放,倒显得自家有些小题大做了,便缓下神色来道,
“你……你知道就好!”
二人这厢说了一会子话,那头韩绣已是带着芳草回来了,
“总算是谈妥了,还需等上半个时辰才能修好!”
韩绮乖巧的点了点头,取了一旁放着的冰饮子递过去,
“大姐姐歇歇!”
姐妹二人等在这处足足有半个时辰,马车总算是修好了,这厢将银子给了车马行和一旁帮手的卫武三人,姐妹二人才得以上车回家,到了家中王氏迎出来道,
“马车可是修好了?”
姐妹二人点头,韩绣奇道,
“母亲怎知晓马车坏了?”
王氏奇道,
“不是你们派了个癞痢头的小子回来报信儿,说是马车坏在路上,正在修理,要晚一些到家中!”
若不是早早得了信儿,她必定早派了家人出门寻找了!
韩绣哎呀一声拍着额头道,
“我只顾着修车倒是忘记了报信的事儿……”
转头问韩绮,
“三妹妹可是你叫人报的信儿?”
韩绣却是也忘记了,不过只一猜便知是这必是卫武安排的,当下摇头道,
“我也忘记了吩咐,想来是那卫武叫人报的信儿!”
韩绣应道,
“怪不得书院里的人都说他是个脑子灵光,办事牢靠的,今日倒是见识了!”
韩绮抿嘴儿一笑,心中暗道,
“那是自然,他若是这点子机灵劲儿都没有,如何在奸党中混得风生水起,还哄得那权奸刘瑾收了他做干儿子?”
姐妹二人回到后院各归房中,落英上来伺候着她换下书院的衣衫,换上在家时的常服,韩绮一面换衣一面心中暗道,
“前头我还当他恶习难改,要拉他回正道且要费些功夫,如今看来他倒是个听教听劝之人,若是能想法子给他盘个铺子做买卖就好了!”
想到这处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我每月不过就那么一点子月银,就算是全数不用存起来,想要在京师中盘个铺子,也是痴人说梦……”
当然她也不能去问姨娘又或是母亲讨要,父亲那处更是不能让他知晓!
可这……这……银子要从何而来?
韩绮想到这处不由皱眉紧锁,她出生官家,前世今生都不曾做过商贾之事,现下让她想法子挣银子,实在有些难为她了!
饶是她书读得再好,于挣银子这事儿上也是一筹莫展,那圣人书上读出来的都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半分没有写如何挣银子呀!
韩绮正在家中为银子发愁,卫武那头却是已回到了家里,瞎眼的老娘闻听得门响,摸索着出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