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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自食盒中拿出碟热气腾腾的胡饼:“我方才热了胡饼。”

她刚要收回手,手腕忽然被人握住。温桓的手依旧冰冷,如冬日里的一团雪,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些许寒意。

少年的眸光沉沉,指节苍白,一动不动地僵持着。

沈姝垂头看向温桓,没有挣开,坐到了他身旁,任他握着。

她拿另一只手递了块胡饼过去:“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温桓接过胡饼,望着她的眸子,半晌,低头咬了一口。

“人总是要分别的,我现在也没有同父母在一起,可这不妨碍我惦念他们。”沈姝的语调放得轻轻软软,“温桓,我会回来的,不在的时候,也会惦念你。”

温桓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走?”

“就在这一两日吧,不过具体时间还不知道。”

她的手臂上有道细银线,等银线彻底消失,她便要离开梦境了。如今,银线只剩下个短短的尾巴。

温桓顿了顿,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胡饼:“那何时回来?”

“下月十五,”记起现实中的时间与此处不太一样,她又补充,“就是一个月后。”

温桓抬头瞧着她,半晌,陡然松开手。

沈姝得了自由,又从食盒中端了碟小菜出来,腕上的赤玉佛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温桓移开视线,心头有些烦乱。

若是她再在他面前晃一会儿,他就未必会放手了。她是当真不知道吗,竟然还傻乎乎地回来。

他将吃了一半的胡饼放下,侧脸绷得紧紧的:“我吃好了。”

沈姝瞧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不由失笑。

她从袖中取出把竹笛,在温桓面前晃了晃:“我今日下山时带了个有趣的东西来。”

温桓答:“嗯。”

沈姝眨了眨眼,哦,又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说:“要不我教你首曲子吧。”

说罢,她没容温桓表态,直接将竹笛横在唇边,吹了首欢快的小调。

末了,她问温桓:“你觉得如何?”

少年偏开头,依旧惜字如金:“不错。”

嗯,虽然生着气,但是很诚实。

沈姝没忍住笑意,起身绕到他面前:“那我教你吹好不好?这首曲子叫长乐调,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吹这首曲子,真的会让人欢喜起来。”

她把竹笛塞进温桓的手中:“不信你试试。”

笛身温润,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苏合香的气息。温桓接了过来,握在掌心。

长乐调吗?长乐未央,倒是个好寓意。

温桓先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竹笛,加之这是个易学难精的乐器,入门并不算难,他很快便学了三四成。

夜色深了,沈姝着实有些困倦,收拾好食盒准备回去。想了想,她留了一碟胡饼在桌案上。

少年立在窗边,披了一身月色。他垂头吹着笛子,似乎对这边的动静无知无觉。

沈姝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了,拎着食盒悄悄走了出去。

行至门边时,笛声突然停了下来,温桓的嗓音淡淡:“走之前同我说一声。”

沈姝回头,笑吟吟地答:“好。”

想了想,她认真道:“温桓,忧思过甚真的会提前变成小老头的,这个我也不骗你。”

“太过唠叨也会提前变成小老太的,”温桓要笑不笑地抬起头,学着她的语气,“这个我也不骗你。”

沈姝离开后,温桓放下竹笛,走到角落,将那只木雕的小猫拾了起来。

漂亮的小木雕上沾满尘灰,温桓自怀中取出方帕子,仔仔细细地将尘灰拭净。

屋中一片寂静,入了秋,连蝉鸣声都没了,只有阴风刮过枯叶的碎响,死气沉沉的。

温桓认真地修缮了下那只木雕小猫,握在指尖看了一会儿,又将刻刀转向它的尾巴。

小半个时辰后,他收回刻刀,将小木雕揣进怀中。

案上的烛火筚拨一声,温桓抽出只银签,将烛芯拨散了些。他瞧着摇摇晃晃的烛火,片刻后,起身推开屋门。

第8章留下原来她叫沈姝。

夜幕沉沉,温桓翻身跃上了沈姝门外那颗老榕树。

那老榕树叫那场大火烧毁了大半,幸得此地偏僻,老榕树的生命力又顽强,仍旧半死不活地立在此处,也不知等到来年春日能不能重新活过来。

温桓捡了根粗壮些的枝条,双腿交叠,手臂枕在脑后。

呼啸的夜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不以为意地拢了拢衣襟,垂头朝下看去。

窗纸上透着暖黄的烛光,沈姝的影子清晰地映在上头,她捧着本书倚在榻前,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果然,不多时,灯烛被吹熄了,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后,屋中陷入静寂。

温桓又看了一会,也合上眼,任风将枝杈吹得颤颤歪歪的。

夜半时分,沈姝的屋中传来一声轻呼。

温桓陡然睁开眼,目色清明,全不似刚醒的模样。

沈姝大概是做了噩梦,一声轻呼之后,屋中便再没有动静了。

温桓皱眉等了一会,摸了摸袖中那只木雕小猫。

最终,他收回手,重新合上眼,清寂月光下,少年的面色苍白,眉心始终蹙着。

第一缕曦光落下来时,少年自梢头跃下,拾步回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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