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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于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处理这事时,突然想起…褚三公子说的牌匾,玉像...咋这么耳熟呢。

轰!

于年脑子里像有什么炸开一样,震耳欲聋,头晕目眩。

他身子前倾,颤着声音问,“褚三公子说的牌匾,可是陛下赐的字,那玉像…可是陛下赐到景家的飞天玉像?”

在他惊愕失色的注视下,褚容淡然的点头,皱着眉不耐的反问,“景家还有第二个牌匾,第二尊玉像吗?”

于年倒抽一口气,失声道,“那是死罪啊!”

褚容耸耸肩,“我早说了是死罪啊。”

于年,“…”

“所以,要现在砍我头吗。”

于年,“……!”

他砍…砍不起。

“这…这事本官做不得主,需要禀报给圣上。”

褚容哦了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歪头看向景时卿,“府尹大人说他做不了主。”

景时卿,“...我没聋!”

褚容,“那是我下手轻了。”

景时卿气的咬牙,“...褚容!”

“哟,这会儿不换褚三哥啦。”褚容呛了句后就不再去看景时卿黑成炭的脸色,而是朝两边的衙役招招手,“既然要禀报圣上,那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好歹给个椅子吧,刚打完架很累的。”

衙役,“...”

“怎么,他景时卿能坐,我坐不得?”褚容见没人理他,声音更大了,“哦,不肯给啊,罢了罢了,谁叫我没有一个当太傅的老子呢,拼爹拼不过啊。”

衙役满脸苦涩。

这是拼爹的问题吗?这分明是犯人和苦主的问题!

“云望,给爷拿件衣裳垫垫,没有椅子,爷就坐地上。”褚容低头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指了指,“就这儿。”

云望正寻死着上哪儿去给主子寻衣裳,便见府兵脱了自己的外袍递上来。

云望也没拒绝,接过来铺在褚容指的位置上。

府兵身强体壮的,少个外袍无关紧要。

一层又一层,足足铺了五六层,褚容才盘腿坐下。

他一边坐嘴里也不停,“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那老子吧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讨不得什么好,不像太傅大人,位高权重,双手干干净净的,受万人尊崇。”

“也不知道我爹图什么,不知他知道今日我受这般委屈会不会后悔。”

景时卿深吸一口,气的眉心直跳。

真真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蛮子!

于年终是听不下去,摁着眉心咬牙道,“给褚三公子抬把椅子!”

“不必。”褚容将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腮道,“我坐这儿挺好的。”

于年,“...”

真想不明白一门权贵的褚家怎么会出这么个...祖宗!

“府尹大人,您不是要禀报圣上吗,赶紧的,我还等着回家吃晚饭呢。”

于年朝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后靠在椅子上,再也不想理褚容。

犯了死罪还想回家吃晚饭,吃断头饭还差不多吧!

褚容见有人出了府衙,伸手扯了扯云望,“坐下来,给爷靠靠。”

“打人真累,下次你替爷动手。”

云望默默的坐在褚容身边,任他靠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

这些年他跟在褚容身边,早已练就遇事不慌的心态,别说主子坐在京兆府堂上睡觉,就是现在主子坐在御前睡觉他都不慌。

有什么好慌的。

反正又作不死。

况且,慌也没用。

他再慌主子该犯的浑一点都少不了。

于年审过的案件无数,其中也有的勋贵子弟。

但他从来没有遇见褚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都是据理力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位倒好,直接就认下死罪。

还肆无忌惮的,嚣张的在堂上打瞌睡!

而即便如此,京兆府还不敢收押他。

他竟还有脸说拼爹拼不过。

他这哪只是拼爹,他拼的是长安第一门庭!

于年从来没有无语过。

景时卿早已闭上眼,倒不是他能忍。

只是因受寒浑身发烫,又受了伤,他此时根本没力气说话。

锦衣玉食长大的景大公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京兆府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等来的不是圣谕,而是太傅。

于年见到景修寒,心里更苦涩了。

景修寒走到堂中看了眼靠在云望身上睡过去还在打鼾的褚容,眼里一片暗沉。

再看了眼自家狼狈不堪的长子,面色更黑了。

“父亲。”景时卿刚要起身,景修寒便抬手示意他坐下。

于年起身行了个礼,又走回高位。

而后堂上诡异的安静的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睡得酣甜的少年身上。

“咳!”

景修寒重重咳了声都没能叫醒褚容,他沉着脸看向于年,“这是在做什么。”

于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赔着笑脸道,“回太傅,贵府与产褚三公子这事京兆府做不得主,正在等待圣谕。”

“做不得主?”景修寒冷哼了声,“擅闯朝臣府邸,损坏府中物件,肆意殴打主人,这难道不在你京兆府的管辖之内吗?”

于年看了眼仍旧沉睡的褚容,颇为头疼道,“回太傅,褚三公子损坏的乃陛下御赐之物,京兆府无权直接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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