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喝道:“别再耽搁了,跑步前行,你,还有你,去通知刘曜出兵!”
“诺!”
两骑飞驰而去,全军将士也向着长安飞奔。
……
杨彦刚刚歇下来,脱了铠甲,正准备挤兑荀灌,一起冲个凉呢,柳兰子就匆匆而至,抱拳道:“大王,石虎调头折返,仅有六里!”
“骂了隔壁的,有完没完?”
杨彦破口大骂,有这么折腾人的么?
“布阵!”
骂过之后,杨彦大喝。
“诺!”
柳兰子快步而去,不片刻,锣声敲响。
“哎~~”
靳月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与菱香一起,给杨彦重新穿戴。
很快的,一袭披挂上身,杨彦与荀灌匆匆离去,待到来阵前,只见纷飞的雨丝中,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羯军正快速而来,刘曜军也列着队出长安诸门,自己的军卒则是迅速注入就近的战位。
慕容皝与拓跋仡那交换了个眼神,便向石虎拱手:“中山王,听闻宇文部每于秋季会采收乌头涂抹箭矢,凡中者,口舌僵麻、恶心呕吐、甚至神志不清,昏迷而亡,利害无比,此阵不如交由宇文部,想来有毒箭相助,填平沟壕当不在话下。”
宇文乞得龟的眼里,喷射出熊熊怒火。
毒箭的效果并非如慕容皝吹嘘的那样神乎其神,乌头本是散寒止痛药材,只有过量才会引致严重的中毒反应,而且乌头全由野外采集而来,数量不足以涂抹足够的箭矢,宇文部采乌头主要是猎取小型野兽,并不是用于作战。
不过石虎倒是现出了饶有兴致之色,讶道:“竟有此事,那此阵就由你宇文部打前锋!”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慕容皝已经死了,宇文乞得龟恨透了慕容皝,但石虎下了令,他连分辩解释都不敢,只得拱手应道:“末将领命!”随即不情不愿的招呼上部众,加快马速奔到车前,各拧起一袋泥沙包搁于马背,向着明军阵地铺天盖地猛冲而去。
此时的雨,已不是前一阵子的暴雨,天地间的透明度较高,对面那松散的骑队一目了然,依然是张健,猛一挥手:“弓弩手准备,注意隐蔽!”
马蹄轰鸣中,宇文部万余骑快速接近!
可就在这时,昏暗的天空透出了丝丝光亮,原本清凉的空气又变的灼热,细密的雨点也迅速稀疏消散。
宇文乞得龟又喜又急,喜的是雨一停,很可能石虎会鸣金收兵,不用去送死了,急的是后阵的鸣金声还未传来,于是极为隐秘的向左右传递稍稍放缓马速的命令,心里也在向神灵作着虔诚的祷告。
石虎忍不住放声咒骂:“贼老天,你娘的有完没完?让老子利利索索战上一场,怎就这么难?鸣金!”
“咣咣咣!”
一阵紧似一阵的铜锣声落入到宇文部耳里,就仿如神仙奏出的美妙仙乐,随着距明军阵地越来越近,心里的恐惧也是越来越盛。
但石虎凶焰滔天,无人敢于生出悖逆之心,明知是死,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宇文部的军容与羯军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一窝疯的调转马头回奔,场面一片混乱,马匹相撞、自相践踏,咴溜溜的马匹嘶鸣与绝望的惨呼此起彼伏。
杨彦等人都有些愣神,你娘的,中了埋伏没也这么慌乱啊。
石虎更是大吃一惊,由管窥豹,撤退已是乱象频生,作战又会如何?他没想到宇文部的战斗力会退化至此,简直不敢多想了。
慕容皝与拓跋仡那却是心里暗喜,就凭着宇文部的糟糕表现,显然会被石虎驱赶用于填壕,这样的军队,作战只能拖后腿,他们不认为石虎看不出。
慕容皝又向石虎拱了拱手:“中山王,夏季多雷雨,雨势短而促,为避免如今日般的情形再度发生,不如把营寨重新移来长安城下,也可使将士们免了来回奔波之苦。”
石虎略一沉吟,点点头道:“罢了,就把营垒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