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娟活了三十多年,至今为止见过最大的钱,就是张寒露的卖身钱——两锭十两重的银子。
银票啥的,今晚之前,她只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
妈耶,银票啊,而且是能够买下临街宅院的那种,一定很值钱吧?
沈月娟不识字,看不懂银票上标注的面值,盲猜手里的银票虽然轻飘飘的,但少说也值二十两银子……吧?
平白无故的,拿了沈采萱二十两银子,沈月娟深感受之有愧,心中很是不安,只觉手里拿着的哪里是银票呀,分明就是烫手山芋!
沈月娟双手捧着银票,近乎虔诚的递到了沈采萱面前:“四娘,我知道你家赚到了些钱,可你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文都来之不易。无功不受禄,这些年大姑没能帮到你家,你这钱,大姑收了亏心,不能收,说什么也不能收!你快拿回去吧!”
沈采萱声音带笑:“这有什么亏心的?我做小辈的,拿出点钱来,孝敬太奶奶、舅公和舅婆,这是应当应分的!”
沈采萱说了,这钱是孝顺张姚氏、张福堂和张李氏的,换句话说,并不是给她沈月娟的。
这种情况下,并非当事人的沈月娟就不大方便出面回绝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张李氏主动站了出来:“四娘,你的心意咱们领了,但这钱,咱家真不能收!你赶紧的,拿回去吧!”
沈采萱正色道:“虽说太奶奶、舅公和姑父的病情大为好转,但他们的身子都亏损了好多,必须好好调养才行。
“调养身体不得花钱么?而且,为了让他们安心养病,不得置下一个宅院么?置办宅院不得花钱么?
“要想照顾好他们,就不可避免的要花钱。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你们就收下这笔钱吧。”
提及家人,沈月娟和张李氏都是心头一凛,不敢一味的拒绝沈采萱的好意了。
这个时候,沈世华和沈正榕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中,纷纷开口劝说她们收下银票。
沈月娟盯着手里的银票,神色由一开始的坚定变得犹豫起来,沉吟道:“四娘,大姑不识字,你能跟我说说,这银票上都写着些什么?嗯,那个,值多少钱啊?”
沈月娟想过了,倘若这是二十两面值的银票,她就暂时收下了,等自家在县城站稳了脚跟,赚到了钱,就把这二十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沈采萱;可倘若这是三十两面值的银票,她就不能收了。
原因无他,太多,她要不起。
然而,沈采萱财大气粗,给出的银票远超沈月娟的想象。
只听沈采萱淡淡道:“一百两银子而已,看着多,但你家用钱的地方着实不少,这点钱,也就将将够用吧。”
一百两银子?!
天啊,这得是多少钱啊!
就是他们村最为富裕的里正家,所有的家产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