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车夫得知了沈采萱父女的困扰之后,让父女俩不必为此担心。
要知道,苏家与张家虽然离府城差不多远近,但两地的路况却大不相同。
苏家住在海边,那儿的地势普遍比较平坦,行路不难,往返一趟,无须花费太多的时间。
张家住在山里,那儿的地势普遍高低起伏,行路不易,往返一趟,费时又费劲。
是以,苏家人到了,张家人却至今未到,这并不奇怪。
说话间,那车夫就将骡车赶到了陶然居附近,忽而,他“咦”了一声。
“沈姑娘,你看!”那车夫抬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辆骡车,“前面那辆车,好像就是咱们陈记派去张家的那辆!”
沈世华一直在凝神倾听沈采萱与那车夫之间的对话,听了这话,他再也按捺不住,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来,伸头向前看去。
只见那辆骡车径直驶向陶然居,随后停在了陶然居的门前。
错不了,就是这辆车!
来了来了,大姐的儿女来了!
啊,大姐会不会也跟着过来了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与多年未见的大姐重逢,沈世华便激动不已,不等乘坐的骡车彻底停下,便跳下车来,奔向了陈记派去张家的那辆骡车。
那辆骡车的车夫从车上下来,正要去陶然居报信,忽然看见一个人像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吓了一跳。
“啊,您是沈老爷吧?”那车夫曾给沈采萱家赶过车,震惊之余,很快就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来。
“没错没错,”沈世华一边说,一边朝骡车里张望,渐渐的,他心里生起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车里……没人么?”
“车里没人,只有你家让我捎过去的东西,这会儿正原封不动的放在里面。”那车夫答道。
对于这个答案,沈世华有些难以接受,明知车夫不会撒谎哄骗自己,可他还忍不住想要亲自确认一番。
只见沈世华踏步上前,用力掀开骡车车厢上挂着的门帘,瞪大眼睛向车厢里瞧去……
果然,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包装完好的礼品。
沈世华不禁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见状,那车夫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沈世华,“这封信也是,还原封不动着呢。”
张家人或许是有事要忙,抽不出空来府城。
至于礼品,张家人或许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不好意思,就没收下。
但,人可以不来,礼可以不收,怎么连信也不收呢?
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沈世华从那车夫手中接过信,低头看着这封火漆完整、尚未开封的书信,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自觉的攥紧了手里的书信,语气艰涩:“这,这是为什么?怎么连信都不收呢?难不成……张家人生我的气了?”
沈世华疑心自己多年没有主动联络张家人,张家人心中不悦,就拒收自己送去的书信和东西,打算从此与自家断绝往来。
“不,不是的。”那车夫又叹了口气,瞅着沈世华,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很显然,有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