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自然是就是沈采萱了。
沈采萱前世六亲缘浅,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亲人,自然极为珍视,而所有亲人当中,她尤为珍视沈采薇。
特喵的,竟然敢在姐眼皮子底下欺凌沈采薇,这分明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今儿个姐就教你做人,非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不可!
沈采萱心中发狠,面上却丝毫不露,心平气和道:“马鞭可以还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将那孩子送去医馆救治。”
说罢,沈采萱指了指不远处倒地不起的少年。
那年轻人看都不看,只是盯着沈采萱,一张脸阴沉的吓人:“小娘皮,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小爷我谈条件?赶紧的,把马鞭送过来!否则的话,小爷一定要你好看!”
面对威胁,沈采萱毫不退缩,依旧泰然处之,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之色。
只见她转过头去,镇定自若的打发张有粮和沈采薇前去救治那少年,随后才将目光投向那年轻人,言简意赅道:“救人,还鞭子;不救人,不还鞭子。”
那年轻人顺风顺水惯了,眼见沈采萱竟然敢违逆他的意思,不乖乖交出马鞭,不由勃然大怒:“小娘皮,你这是跟小爷我杠上了是吧?他娘的,你好大的狗胆!”
瞧他气成这样,倘若马鞭还在手里,这会儿他必定会扬起鞭子,劈头盖脸的抽向沈采萱。
没有了马鞭,不要紧,这不还有马么?
盛怒之下,那年轻人不做多想,就要由着性子,纵马撞向沈采萱。
就在此时,他的同伴——也就是骑着棕马的中年汉子纵骑赶了过来,高声制止道:“使不得,前面是河!”
闻言,那年轻人顿时醒悟——沈采萱站在河畔,倘若朝她撞过去,固然能够撞倒她,可自己也会陷入险境,保不齐会连人带马一齐栽进河里。
纵马撞人是不行的,可就此放过眼前的小娘皮,又心有不甘。
那年轻人就想跳下马来,挥拳痛揍沈采萱。
那中年汉子深知自家少爷的性情,眼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那中年汉子暗叫不妙,当即跳下马来,抱住自家少爷的腿,劝道:“少爷,当务之急是加紧赶回老宅,咱就别理会这些不相干的路人了。”
听了这话,那年轻人总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当即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儿耽搁了,必须立刻动身。
“那小鬼自己找死,撞到了小爷我的马下,差点害得小爷的马受惊。小爷我大人有大量,不但不跟他计较,还掏银子给他治伤。喏,这儿是十两银子,那样低贱的小鬼,别说是给他治伤了,这钱就是买他的命都够了!”
说着,那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沈采萱面前晃了晃,一脸施舍样的道:“喏,银子给你,马鞭还来!”
沈采萱倒也干脆,二话不说,踏步上前,将马鞭递了过去。
那年轻人一把夺过马鞭。
按照约定,他马鞭到手了,就应该将那锭银子交给沈采萱才是。
然而,他将手里的银子递向沈采萱,还没等沈采萱接过,便倏地缩回,举得高高的,一脸不怀好意:“想拿银子是吧?行啊,给你!”
说罢,他就扬手将银子抛入了河中,纵声大笑:“小娘皮,银子在河里呢,你快变成乌龟,跳下河去拿啊!哈哈哈——”
笑到一半,那年轻人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笑声戛然而止。
原来,沈采萱趁他笑得正欢,便出其不意的夺回了马鞭。
“想拿鞭子是吧?行啊,给你!”沈采萱嫣然一笑,扬手就将马鞭高高抛起。
那年轻人和那中年汉子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就见马鞭径直飞向了河边的柳树,绕树三匝,紧紧缠在了树枝上。
那柳树相当高,马鞭现在所在的那根树枝悬于河面之上,且距离河面至少一丈,要想将马鞭取回,绝非易事。
沈采萱笑吟吟道:“大混账,鞭子在树上呢,你快变成乌鸦,飞上枝头去拿啊!”
那年轻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戏耍别人可以,换做别人戏耍他,那可绝对不行——顿时怒不可遏,就要跳下马来收拾沈采萱。
那中年汉子见状,牢牢抱住自家少爷的腿,苦苦劝道:“少爷,我的少爷诶,不能耽搁了,真的不能耽搁了,咱们得要赶紧动身!”
那中年汉子之所以如此苦劝自家少爷,固然是因为职责所在,得要尽快护送着自家少爷返回老宅,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别看这小姑娘娇滴滴的,孤零零一个人立于河畔,一阵清风吹过,仿佛能够将她吹走似的,看上去柔弱的不得了。
可真正柔弱的小姑娘能够两度从成年男子手中夺走马鞭?能够气定神闲,不惧任何威胁?
显然不能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