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儿都不干,坐享其成’,这分明就是说的沈家的小女儿,哪里扯得上踏实肯干的沈家二房呀!”
“分明是自个儿的小女儿偷奸耍滑,却抵死不承认,胡乱攀咬继子一家!啧啧,人品差成这样,哪里是什么贤良人啊,根本就是恶毒后娘啊!”
“继子……后娘……这话怎么说的?”
“你才嫁过来不久,所以不清楚沈家的底细。我跟你说,沈家的二儿子呀,他的亲娘早早过世了,如今的这个娘……嘻嘻,是他的后娘!”
“怪不得,怪不得!一直以来,我心里就纳闷呢,沈家其他人都捯饬得光鲜体面的,唯有沈家二房的人,穿得破破烂烂的,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分出了三六九等?嗐,原来是黑心后娘暗中捣鬼!”
“……”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严氏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辩解下去了。
原因无他,在场众人对沈月婵和沈家二房的印象根深蒂固,三言两语间,很难扭转他们的成见,越辩解他们越难以置信,不仅如此,还越描越黑,渐渐的,从沈月婵牵扯到了严氏身上,使得严氏营造多年的清誉大大受损。
想明白这一点,严氏不再多说什么,也不让小严氏多说什么,果断驱散了围在家门口的众人,紧紧关上了大门。
堂屋之中,小严氏反复解释说,她要坑的是二房,坑沈月婵?她想都没有想过!那些恶意中伤沈月婵的话,句句都出自沈采萱之口,而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沈月婵一句坏话。
然而,无论小严氏如何辩解、如何喊冤,严氏都始终一言不发,一直目光阴鸷的盯着小严氏,仿佛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侄女兼儿媳。
小严氏被盯得心里发毛、浑身发冷,自觉被冤枉了的她委屈极了,忍不住哭出声来。
沈月婵可没有严氏那般城府,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了出来:“哭什么哭?怎么,你还委屈上了?你怎么有脸的!别的不说,我只问你,沈采萱说我坏话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断?怎么任由她说了下去?”
小女儿这话问的,相当有水准,正好切中要害!
严氏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便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小严氏,想看她如何作答。
“我、我……”小严氏想说,沈采萱说话的那当口,她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就哑了。
可那经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说出去谁信啊?
要是照实说,严氏母女肯定以为她是在胡说八道。
小严氏想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但很可惜,她只有小聪明,缺乏急智,一时之间,根本编不出合适的解释来。
沈月婵见小严氏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就认定她做了亏心事,这会儿心虚了:“没错,你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一句坏话,可你从头到尾也没说过我一句好话呀!刚刚沈采萱说了我那么多坏话,你就站在她身边,却连一句替我辩白的话语都没有!你这是什么意思?哼,你这分明就是默认,默认了沈采萱所说的一切!是呀是呀,你看似没有亲口说我坏话,可实际上,你的所作所为跟亲口说我坏话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不是的!”小严氏矢口否认,情急之下,也不管合理不合理了,直接说出了大实话,“不是我不想替你辩白,实在是、实在是……那会儿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实在是有口难言,没法儿替你辩白呀!”
这话说的,别说颇为精明的严氏,就连脑子不好的沈月婵,都不相信,认定小严氏是在胡说八道,肆意狡辩。
“刚刚你分明是勾结了沈采萱,往我头上泼脏水,当众败坏我的名声!这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死活不承认了!”沈月婵越说越气,忍不住口吐芬芳,“怎么,敢做不敢当了?你这个贱人!”
窝里横的沈月婵回到了窝里,又横了起来,这会儿生起气来,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只见她几个箭步冲上前,一只手揪住小严氏的发髻,另一只手狂扇小严氏的嘴巴,大声叫骂道:“让你说我坏话,让你说我坏话!今儿个我非打烂你的嘴不可!”
小严氏嫁入沈家十几年,尽管总是偷奸耍滑,却从未受过任何惩处,今天之前,别说挨打了,就连重话都没听过几句。
此时此刻,骤然遭到袭击,小严氏整个人都傻掉了,等她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回过神来,这才惊悚的发现,自己的嘴里满是血腥味,牙齿隐隐有些松动,耳朵更是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