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约而同在心里想到这点,给山长贴上一个老谋深算的标签。
有人狐疑的问:“程远青,你说的这个有人,不会就是指你们自己吧?”
这程远青怎么能承认?想想那套严苛至极,让人看了想骂娘的章程,为了几人的娘,他们当初就说好了:坚决不能透露出一丝半点儿的风声,让人知道这件事跟几人有关。
于是程远青当即飞快否认:“怎么可能?”
甚至倒打一耙:“我可是通过内部人士,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消息,你们要是不信就算了,不兴冤枉人的啊!”
众人将信将疑,但也勉强揭过此事。
锦绣进来听了一耳朵,和最靠谱的楚舟说一声,让楚舟支应着,他外头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元老爷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足的眯起眼睛。
元家几个姐姐赶不及回来的,全部打发人送来厚重的贺礼,府城的五姐姐夏绣,更是带着三个孩子亲自回娘家。
钱姨娘私下里抱怨道:“别的姑娘嫁出去,婆家一堆的事儿等着处理,不管大事小事,鸡毛蒜皮的麻烦事,让她们脱不开身。想出远门都没机会。
你倒好,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恨不得天天的,住在娘家算了,像个什么样子?”
夏绣抱着钱姨娘的胳膊撒娇道:“姨娘,您看您说的,您以为在府城女儿就能心闲了?女儿跟您说,照样儿有大把的夫人上门,想和咱家两个弟弟结亲呢!
再说了,现在林家女儿说了算,女儿怎么就不能顺着自己心意,让自个儿开心呢?”
钱姨娘因为林家的事,觉得闺女过的苦,不再说这个话题,只道:“宝儿的亲事,你可别插手,我看老爷心里有成算呢,就是夫人,怕是都决定不了的!”
夏绣撇嘴:“这女儿还能不明白吗?咱家宝儿才十岁,就算再打磨上十年,考上举人,也才二十,照样年轻有为,到时候找的亲家,和现在能一样嘛!”
钱姨娘看女儿脑子清醒,也就不多言。
前院,知春和知夏两个孩子,好奇的跟在小舅舅身边跑前跑后,学小舅舅应对客人,看的人忍俊不禁。
知春今年八岁,知夏七岁,两人和舅舅锦绣相差不过三四岁,但锦绣看起来沉稳的像个大人,知春二人,则完全是孩子该有的样子。
好奇,假装沉稳,依然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锦绣站在门口对客人作揖道:“周伯伯慢走。”
两个小家伙站在锦绣旁边,也作揖道:“您慢走。”
锦绣对客人道:“下次有机会,还请您到家中来吃酒。”
两人也道:“下次请您吃酒。”
元老爷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的眯起眼睛,一阵风吹过,元老爷觉得这阵风像是有感知似的,将他体内这么多年的不甘,压抑都吹走了。
剩下全是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
这一刻元老爷觉得,要不是宝儿还小,他还没抱上孙子,否则,就这么死了他也是甘愿的。
但下一刻,元老爷就没了这么多感怀,送走了客人,心理上十分满足,身体却半夜发起高热。
要不是小厮半夜起来去瞧了一眼,怕是要到天亮才发现。
大半夜的,也没地方请大夫,下人们做不了主,吵吵嚷嚷的一院子主子都吵起来,才知道元老爷发热了。
元夫人赶紧吩咐人给敷热帕子。
可元夫人和几个姨娘同样前前后后忙碌了好几天,身体都撑不住了。
锦绣生怕元老爷病没好,这几位又给累病了,让人将这几位都送回去休息,他和周文留下轮流给元老爷敷帕子。
幸好等到天色微亮时,元老爷体温降下去了。
元家下人早早等在熙和堂外,等熙和堂一开门,就拉着人家大夫上门。
大夫细细的给元老爷诊过脉后,确诊道:“这是激动过度,加上多日操劳,还有心里大石悄然放下所致,喝两贴药,休息几日自然就好。”
锦绣不放心有让人带大夫去给后院的几人诊脉,一并瞧瞧,全当是防范于未然。
元老爷在大夫来的时候就醒了,现下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挣扎着要起来,锦绣轻松将人扶起,在身后垫个枕头让靠着舒服些,才叹口气道:“您这一病啊,可吓着了不少人!”
元老爷得意道:“怕什么?咱家还有你呢!乱不了!”
元老爷身体果然很快好转,锦绣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成为秀才,意味着拥有了进入官学读书的资格,一般府城的官学就是府学,县城的官学是县学,像靖林县这样的地方,官学远远没有拥有官方背影的私学,乌兰书院强大。
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其他。
成绩好的秀才,就拥有进入府学的资格,但也可以选择不去,府学学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不去的话,这名额自然有其他人补上去。
按照锦绣和周文的成绩,两人是有去府学读书的资格的,但问题是,两人要不要去。
当锦绣提出这个问题时,元老爷大手一挥,当即决定:“去!当然要去!宅子爹都让人买好了!你当是为何而买的?”
锦绣也觉得去府城能接触到更多新鲜事物,有利于开阔眼界,加之府城有更多秀才举人可以交流,信息渠道更加多,对读书来说,有益无害。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离家太远。
元老爷因为生意原因,一年中大半时间要留在城关镇处理事情,元家其他人就更不需要锦绣照料了,所以他和周文可以很潇洒的去府城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