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
不赴约。
赴约。
不赴约。
赴……
「胡子越你在干嘛?」
刘白突然拍了下胡子越的肩膀,把他吓得差点往生,他整顿心情,没好气地回话:「你能小点声吗?喳呼个什么劲。」
「我没啊!」刘白一脸无辜,举起手中的塑胶袋:「要吃关东煮吗?」
「老子没空,一边去。」胡子越摆摆手,连看也不看一眼,刘白冷不防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到一旁的床上坐着,边啃猪血糕边嘟囔,没事脾气这么大干嘛……吃错药啊……
胡子越装做没听见,继续思考人生。
在跟花道长通过电话的隔天,张欣欣就发了封简讯给他,邀请他到她家里去。
这进展也太快了一点吧!哪有人才约过一次会马上就带回家的,胡子越心想这如果不是花道长指使,就是这张欣欣是个不检点的姑娘,就目前情况来看,两者都很有可能。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胡子越却步,他只想一个人静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这只是一个像针尖那么大的小烦恼,现在却变成了足以佔据他整个心思的大烦恼,名副其实的剪不断,理还乱。
歷经一连串自暴自弃后,他决定来画符。
并不是画符诅咒张欣欣,他没有那么恶劣(真的吗),而是藉由画符来平覆情绪。
胡子越很小的时候他爷爷就教他画符了,每当他做错事不听话,爷爷给他的处罚就是跪在仓库里画符,没画好不放人,画出来的符不能用也不放人。
于是在仓库里经常可以看到,刚升上国中的胡子越,用破木箱当桌子,点一盏小蜡烛在旁边,抓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在符纸上写下「勒令」的模样。
这样的日子久了,画符逐渐从处罚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烦躁的时候他想画符,寂寞的时候还是画符。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画符,他就能远离所有的烦恼。
那天晚上胡子越不知不觉画了十几张的符,可全都不能用,因为不是画错了,就是画得太大力符纸破了。
「……」
胡子越看着眼前这堆失败品,越想越生气,不过就是个女人,有啥好担心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爱就爱不爱就滚,不是应该这样才对吗?反正只要表现得兴趣缺缺,说不定张欣欣就会主动跟花道长说他俩不适合,就这么办吧。
去她家里算什么?就是要跟她抱在一起打滚他也不怕了,要斗不过你我胡字倒过来写!
好容易总算熬到了约定的日子,胡子越丝毫不想多做打扮,照例穿着他那件破旧的军外套、工作裤就出门了。
谁知道他一下楼,就看见一辆蓝色的重型机车横在宿舍门口。
车上那人拿下安全帽,竟然是张欣欣!
「噗!」胡子越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张欣欣骑着重机过来接他了。
「胡子越,上来吧!我载你过去!」
张欣欣热情地招呼,胡子越还没从震惊中恢復过来,他没有看错,这是一台他朝思暮想的本田重机。
刚劲有力的曲线、金属感的光泽,怎么看怎么迷人,胡子越感到一阵口乾。
「你怎么了?不要害羞,上来嘛。」
张欣欣见胡子越迟迟不动作,索性用力把他拽上了车,胡子越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生平第一次坐上重机,居然是让一个女人来载。
这天杀的什么鬼情形啊……
一路狂飆到了张欣欣的家,胡子越已经呈现虚脱状态,他才明白自己飆车跟别人载着自己飆车是两回事。
张欣欣跳下车推开门,领着胡子越进屋,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