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封望似乎是被吓傻了,面色木讷的看着面前的封珩礼,好像反应不过来一般。
“小九吓到了?也是,苏贵妃刚刚过世便有人紧着来欺负你,被吓到也是情理之中。”封珩礼略一思索便为封望的表情下了结论。“是皇兄不好,没能早点赶过来,让你受惊了。”
他伸手揉了揉封望的头发,略一思索,便弯腰主动牵起了封望的手:“走吧,皇兄带你去皇后那里请安。”其实他已经去过皇后那里了,母后一切都好。现在带小孩去母后那里,不过是想让母后多多照顾小九而已。
封望顺从的跟着封珩礼走,小手被封珩礼的大手包裹着握住,像极了包在冬日里温暖的棉被中。封珩礼的手掌有几个硬硬的茧子,有些磨手,却不妨碍他手心的温度传递到自己冰凉的小手上。
后来这个梦突然画面振动,一会儿整个世界都变黑,一会儿周围又变了模样。封望有些无助的闭上眼,却听见耳边有父皇的叹息声和皇兄的争执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他想要睁开眼一探究竟,却没能如愿。
“...父皇,九弟还这么小啊...”
“珩礼,你不明白为父的...”
“不父皇,苏贵妃在天之灵不会...”
“朕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到封望的耳朵里,他想要多听一些,却没想到眼皮越来越重根本睁不开。好不容易撑开了一条缝,却好巧不巧正好对上了封珩礼的神色,他呼吸一窒。
这是怎样温和又焦虑的神色呢?
封望觉得自己十几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挖空心思竟然想不出来形容这样的神色。他迷迷糊糊间又回忆起那神情,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一个词稍微有些贴切——包容。
没错,那令人心安的神色里最深层的底色就是包容。
封望从睡梦中惊醒,躺在床上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从梦中出来一般。
这段记忆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那是母妃去世后的三个月,太后一直刁难自己,但是都没有找到时机对自己做些什么,只有那一次碰巧被太后撞见,认定自己是蓄意伤害别的皇子,因此勃然大怒要宫女当众掌他嘴。那个时候就是封珩礼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将自己劫到了皇后的宫里。
再往后,便是皇后待自己犹如己出,便是父皇开始亲自辅导自己课业,便是周围的侍从宫女都开始不敢随意克扣他的月俸。
但是跨越时间的山海,封望缩在被窝里,只记得那能和今日一瞥轻易重合的目光,那其中的包容亘古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