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想到这里,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既然舅母一早就派人盯着自己了,那她跟楚怀冬的事情多半她也早就知道了。她既知他们两人的私情,那这信里的姓楚之人她也必定清楚了。
换言之,她明知写信之人是弟弟不是哥哥,却依旧怂恿女儿前去,为的只是生米煮成熟饭,好将女儿塞进楚家吧。对她来说哥哥还是弟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诚亲王府的这块金字招牌。
宁娘也多少清楚,如今京城里的官宦之家对楚家两兄弟各有偏好,按理说楚怀秋是承爵之人,自然更受欢迎一些,但一来他有过原配,再娶只能是继室。二来他年纪也略大一些,不比楚怀冬虽无爵位在身,好歹年纪轻又没有原配夫人。所以这两人现在的条件是不分忡伯,各有人喜欢。
只是再喜欢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为了达成目的如此不择手段,宁娘不由替莲娘心寒。她此刻精神已这般异常,一定不知道自己被母亲算计了一回。她去到竹楼的时候本以为能见着心上人,最后却见到了表哥萧谌。而就在这时竹楼又着了火,两人匆忙之下只能跳湖求生,却不料又被一众家丁从水里捞了起来。
这么多打击几乎同时袭来,莲娘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承受得住。就是宁娘活了两辈子的人,一想到那些三姑六婆的流言蜚语都会心脏承受不了,更何况是莲娘。她这几日有多煎熬看看外面的满地狼籍便全明白了。但更令宁娘心痛的是,她此刻成了这副样子,往后的日子究竟要怎么过呢?
宁娘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神情有些发愣,视线落在了镜子里莲娘的脸上,心情复杂到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莲娘见她半天不说话,便好奇转过头来瞧她。她瞧得很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宁娘的每一寸表情,随即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捂着嘴冲宁娘叫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宁娘被她吓了一跳,本能地问道:“怎么了?”
莲娘的眼里慢慢浮现出恐惧的神情,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乎顷刻间就要流下泪来似的。她的声音有点小,说着说着就将眼睛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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