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本来一脸的喜悦,被钱氏这么一说不由又鼻子发酸。想想这几年委曲求全的日子,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娘,回头得赶紧送话进宫里去。宫里贵人知道了这事儿,定然也是高兴的。”
“是啊是啊,是得告诉她一声。我从前就劝过你,人要放宽心,事事都会好的。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呢。如今你看,琴儿这般争气,成了宫里的娘娘。朝儿又如此上进,今秋中了乙榜第六,明年还怕他不中个两榜进士回来吗?到时候放了官成了家,你也就算有了着落了,再不用看人脸色过活了。”
大太太边哭边点头,眼泪掉得跟什么似的。钱氏说的话让她很舒心,但碍于旁边还有竹枝在,她少不得也得说几句谢谢二房的话:“也是多亏了有他二叔和二婶。这几年他旁事不用操心,吃穿用度都有人给备着,一心只要读书就好。二婶给请的那位先生也好,朝儿拜在他门下,学问进益很快,要不今年也不能一下子考得这样好的名次。”
钱氏满不爱听人夸奖二房,尤其是夸二太太。可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要是当时二房没有及时出手,朝哥哪里有如今这样的日子过。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子,他少不得要捏着养家的重任,书是念不下去了,科举也是不用考了,他又手无缚机之力,真不知道能干什么养家糊口。
她看看旁边的竹枝,勉强应了一声:“回头让朝哥儿给叔婶去磕个头,也算是谢过他们了。”
两个人于是又哭着笑着说了好一会子话儿。那边二太太的正院也有人去报了信。她当时正要午睡,听到这消息后面色一僵,但还是很快就露了笑容出来。朝哥无论中不中举,她心情都很复杂。
一方面自然盼着陆家当官的人越多越好,另一方面又怕大房从此要起来了,改日风头若盖过二房,那可如何是好。唐氏那个嫂子她倒是不怕,天生的软性子。可恨就可恨在钱氏这个老太婆,一旦大房得势,她必定翘尾巴。现在这个样子呢,还整天想着法子教训自己。将来朝哥若真出息了,自己还不知道让她怎么作贱呢。
倒是二老爷知道这个消息后十分之高兴,当晚就让人在家中大摆宴席,将朝哥叫到身边好好勉励了一番,要他来年再接再励,争取直接中了进士。朝哥自己也没料到这次能有这么好的名次,过了几个时辰心还扑扑直跳,激动得直想流泪。
只是当着一众弟弟妹妹的面,他不好意思太过放肆,还得装得老成持重的样子,连连谢过二老爷的栽培之恩,又说了一大堆好听话,什么将来一定报答二老爷和二太太之类的场面话。
二老爷和二太太自然也要回些客气话,尤其是二老爷,倒不一定非是客气话了,宁娘看他那样子像是真心实意要培养朝哥了。无论怎么说朝哥也姓陆,他有出息了对大家都好。将来二房的几个哥儿若也能为朝廷效力,多个人就是多一份助力。
所以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高兴。过了几天后,二老爷便开始要二太太替朝哥留意起说亲的人家来了。朝哥此番中了举人,身份一下子水涨船高,加之琴娘入宫一事,陆家大房眼见着就吃香起来了。二太太还没怎么放话出去呢,居然就有媒人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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