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时刻牢记宁娘的叮嘱,不敢与沈涵芝玩得太疯。那一日他拉他半夜去后园湖边赏雪,修哥便借口推脱了。不曾想沈涵芝竟是个犟脾气,半夜一个人跑去湖边吹冷风,说是等了修哥两个时辰,第二天便病得东倒西歪。
徐氏对这个儿子是既宝贝又无奈,只得请了大夫回来诊治,几帖药下去发了汗,这滚烫的热度才降下来。徐氏见儿子一脸病容的样子,不由在那儿叹息:“你可真不给我省心,原还想着后天你姨母来让你好好替我招呼招呼人。你姨母可是说了,这次说不定要带诚亲王家公子过来。那可是诚亲王的嫡子,你出去见见人家多好,若真交上了朋友,往后可多了不少好处。偏偏你不安分,惹一身病气回来,怎的出去见人,白白错过这好机会。”
沈涵芝困倦地打个呵欠,一脸不屑:“谁耐烦应付他们,谁爱攀关系谁攀去,反正我不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沈涵芝见母亲发怒,便住了嘴,只是趁她转身去拿汤药时小声嘀咕了两声:“不就仗着祖宗的福荫嘛,有什么了不起,还得让我去拍他马屁。”
徐氏端着汤药站在床前,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也不知像谁了,脾气心性没一点像丈夫。一点点心机都没有,连送上门的机会都一脚往外踢。也不像自己,至少懂得做表面功夫。看他那个样子,想让他以后靠巴结人上位是没希望了,只求他能把书念好,好歹考个功名什么的。
沈涵芝独自还在那里生闷气:“好好的,干嘛请他们来,那个萧谚上次占莲妹便宜,这次他要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你这火爆脾气能不能改改。看来你这次病了倒是好事了,省得你一见你萧表哥就闹个没完。”
“他欺负莲儿,我哪里能不管。”
徐氏连连摇头:“上回的事儿我问过莲儿了,哪里像你说的那般,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往后这事你莫再提起,说出去对莲儿可是大忌。”
沈涵芝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终于闭嘴不说话了。他和萧家大少爷不对付,也不稀得巴结什么诚亲王公子,早就打定主意那天借病避而不见。
宁娘此刻却还对此事一无所知。徐氏也不曾对她说起楚家少爷要来的事情,只说自己的表妹要来家中坐客,到时让宁娘去见见客。
舅母的这位表妹宁娘听莲娘提起过一二句,听说是嫁得极好的。夫君本是原首辅导萧阁老的幺子,虽无爵位傍身,但这位萧公子年轻时才俊过人,还曾中过状元。如今已是官拜吏部尚书封太子少师,与楚家关系交好,在慎王的上位这争时曾出过大力,眼下正是红得炙手可热。徐氏能把人请来家中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巴结之心显然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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