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样?”宋宜笑环顾了下,没看到大夫,对城阳王妃福了福之后,小声问丈夫。
简虚白沉着脸说道:“旧疾复发,芸姑说要跟她师兄商议下,这会正在外面厢房里说话。”
芸姑的师兄就是一直跟着简离邈的医者。
当年锦绣堂得了季去病的传承,当然不可能每代就栽培一名医者,为了方便,往往会同时栽培男医与女医。
芸姑是这一代女医里的佼佼者,本来是跟着城阳王妃的,但当年简虚白在乌桓出了事,城阳王妃最信任她,又觉得简虚白那个年纪,更为细心的女医比较合适,就派了她出马。
这一代最出色的男医,即芸姑的师兄,却是从一开始就跟着简离邈的。
这师兄妹两个虽然实力仿佛,侧重却不同——毕竟之前的栽培方向也不一样——现在居然要凑到一起商议,看城阳王妃跟简虚白的样子,他们商议还不是一时半会了?
宋宜笑不由心头一沉,下意识的又看了眼榻上的公公。
她对这位公公还是很有好感的,发自肺腑的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只是,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这天整个燕国公府的气氛都非常压抑,很多接了消息的人特意上门来探望,但都被门子拦住了,理由是主人们现在都围在简离邈的病榻前,委实腾不出手、也没心思出来接待客人,只能心领了各府的好意。
燕国公府现在的地位比显嘉帝那会还要显赫还要有权势,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这一家子确实人丁不兴,女主人还刚刚怀孕,正需要照顾的时候,公公倒先倒下了——这会若还要再接待一拨拨的来客,也真的分身乏术了。
是以来人闻言都没什么气怒的,放下帖子跟礼物,也就告辞了。
这些事情自有底下人操办,暂时烦不着主人们。
而简离邈所居的忆水轩中,城阳王妃与简虚白夫妇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芸姑师兄妹的复命。
这个结果只能说差强人意:“老爷早年底子就不好,这辈子可以说也没安生的调养过几年,三年前那场大病大大伤了元气,之后才痊愈又经历了奔波,即使起复以来做的差使十分轻松,然而也只是对常人来说轻松,对老爷而言,却仍旧是吃不消了。”
师兄妹两个尽管是锦绣堂出身,此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建议简离邈致仕,“不当差的话,肯定要轻松些。”
然后也没什么花头,就是,“照以前一直吃的方子继续吃下去。”
城阳王妃与简虚白夫妇闻讯自然是失望的。
毕竟简离邈现在这个年纪,原本是在朝堂上最有作为的时期。
何况简虚白即使通过覆灭狄历这件事情,打破年纪与资历的限制,真正在朝堂上站稳了脚,却也还是需要亲爹的辅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