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怀疑梁王所谓的过关,会拖自己跟卫皇后下水,指的就是崔见怜之事——毕竟梁王于端化帝无功无恩,唯一可以打动端化帝的地方,也就是两人乃是同母所出了。
而宋卢氏之前说的,崔太后姑侄之死都有内情,显然是梁王算计之内的伏笔。
崔太后之死,宋宜笑虽然未曾参与,却听丈夫私下讲过,晓得这位太后实质上是死于显嘉帝的算计。
这个真相显然不符合梁王的目的。
那么他只能在崔见怜之死上做手脚了,毕竟崔见怜之死,虽然有她自己的责任在里面,但宋宜笑跟卫皇后也是大大的有份的。
只是宋宜笑觉得想不通的是,“衡山王爷不是从来不管闲事的吗?怎么这回忽然趟混水了?”
要说衡山王私下里同梁王有什么瓜葛——这实在不太可能,衡山王府这种老牌宗室,当初显嘉朝争储时,代国大长公主那么张扬的人,都没能把他们拉拢过去呢,梁王哪来这个本事?
何况衡山王府已经是世袭罔替这个层次的贵胄了,即使拥立梁王成功,亦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反倒让自己陷入功高盖主的处境。
“衡山王舅自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我想也许王舅的无心之语,叫陛下想到了什么吧?”简虚白趁袁雪萼不注意,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总之雪沛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且不要担心!”
宋宜笑明白丈夫的意思,是有话不好当着袁雪萼的面说,会意之下,也顺着丈夫的话头,宽慰起袁雪萼来。
夫妻两个好生安抚了一阵袁雪萼,看天色不早了,才送她回去。
宋宜笑登车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陆三哥呢?”
陆冠伦既是袁雪萼的丈夫,又是袁家兄妹的嫡亲表兄弟,袁雪沛下了诏狱,按说他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不问,怎么会让怀孕的妻子单独出来奔走呢?
“他前两日染了风寒,颇有些严重。”袁雪萼叹了口气,“这两日都在卧榻休养,今儿得知事情,本要挣扎起身的,被我劝住了——我现在虽然行动有些沉重,但使人扶着搀着倒也无妨!他才有好转迹象,可禁不起折腾!”
宋宜笑这才恍然,关心的问了几句陆冠伦的身体,使人去库房取了些药材让她带回去,这才陪她上了车。
将袁雪萼一路送回昭德伯府,又看着她喝下一碗安胎药,宋宜笑方告辞回自己家。
她回到燕国公府时,梳洗好的简虚白已经在内室等着她了。
“陛下为何忽然转了态度?”宋宜笑进门后立刻挥退左右,小声问,“可是与衡山王府现在的世子有关系?”
她思来想去,衡山王府能同梁王沾边的事情,也就是立陆冠群为世子这一件了——陆冠群本来一直不在世子候选人里的,是因为韦梦盈遇刺身故后,梁王在端化帝面前提到,陆冠群与他们的嫡亲表兄弟关系,端化帝这才暗示了衡山王,立了陆冠群。
否则以衡山王这两年对幼子陆冠云的宠爱来看,说不准他就要依了韦梦盈生前之愿,立陆冠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