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嫣然掩嘴,“随外祖母觐见太后时,我可也献了几方用心绣的帕子的。太后亲口说,我的手艺啊比您还差了一筹!”
“太后想是看我是你嫂子,怕我被你比下去没面子,故而给我圆场呢?”宋宜笑拿绣纹说嘴可不是为了闲聊,这会就不动声色道,“说到绣帕子,其他图案也还罢了,交颈鸳鸯并蒂莲的那种,我却是怎么都绣不好呢!”
她假装若无其事道,“不过之前去你三表嫂--就是长兴公主殿下的府上说话时,倒看到一条绣这个的帕子,端得是栩栩如生,绣艺精湛!可惜那条帕子长兴公主殿下自有用途,却不肯给我借回府观摩!”
说到这儿,她假装低头喝茶,眼角却带住了沈绮陌的神情。
见这表妹闻声色变,眼中透露出分明的惶恐来,宋宜笑哪还不知道,长兴公主所言,至少八.九成是真?
她心里长叹一声,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默默斟酌着接下来的说辞。
但沈绮陌脸色发白了会之后,却强笑着先开口道:“不知道三表嫂请四表嫂您过府,是说什么事呢?既然那条帕子都拿出来了,却又做什么不肯借给您?”
说到这里许是怕被看出破绽,她又掩饰道,“毕竟三表嫂可是金枝玉叶,要什么没有?区区一方帕子,怎么会舍不得出借?倒让我觉得奇怪了!”
“表妹!”宋宜笑微微张嘴,看着不远处的这位表妹--与简虚白非常相似的面容,犹带少女青稚的眉宇,因着那双传自陆氏血脉的凤眼轻挑,自然而然的透出几许媚意。
白瓷似的肌肤,红菱般的唇,这是一个女孩儿最美好的时候。
美好到明知道她犯了错,也不忍看着她毁灭,或黯淡。
各种各样的说辞在唇边转了一圈,最后却选择了单刀直入,“你是不是,送了你简三表哥,我是说,长兴公主殿下的驸马,一块绣交颈鸳鸯并蒂莲的帕子?”
“三表嫂跟你说了?”沈绮陌不笨,在宋宜笑提到“交颈鸳鸯并蒂莲”这个图样时,她就有了预感。只不过宋宜笑没点破,她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装糊涂罢了!
如今宋宜笑连简夷犹都说了出来,之前又说是在长兴公主那儿看到那条帕子的,她哪里还能抵赖?
此刻沉默片刻,惨淡一笑,垂头道,“我就知道,三表嫂可是公主!我跟夷犹表哥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呢?”
宋宜笑深吸了口气,微微倾身,握住她的手,诚恳道:“表妹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三哥他跟你好,其实是……”
“表嫂您误会了!”谁想她话还没说完,沈绮陌却摇头道,“不是三表哥找我的,是我对三表哥一见钟情,主动找他的!”
顿了顿又道,“一开始他不想理我,我跟在他马后面追啊追,不小心摔倒了。他怕我出事,不得不折回去看我。见我摔伤了腿又不肯回外祖母这儿,他只好带我去他别院上药--总之,是我主动缠着他的!”
宋宜笑:“……”
她冷静了下,握着沈绮陌的手,继续苦口婆心:“表妹!你还是年纪太小了,又才来帝都,所以见到三哥,就以为他很好!实际上即使不提他已是有妇之夫,这帝都上下,没成亲的少年俊杰,也是很多的!尤其今年赶着春闱,举国的人才都汇集帝都,不是我说三哥坏话:可他真的算不上什么拔尖人物,不值得你为他误了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