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理医生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据说是权威,来看过的人都说效果显著。
贺一鸣选他,仅仅是因为他够贵。
医生说“你最近还有那种想破坏的冲动吗?”
贺一鸣动了动自己的脚趾头,说“差不多隔几天会有一次。不过我我听你的建议,在办公室挂了个沙袋,算是可以发泄了。”
自从他上次砸伤了自己的脚,他的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这种自残和毁坏的欲望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恐惧的。
有时候他想破坏一切,甚至包括自己。
他的父亲是自杀身亡的。但他选择了一种很少见的自杀方式,他用了一把钉枪。
贺一鸣回家之后看到了父亲的遗体,虽然有化妆掩盖,但靠近了仍可看到致命伤。他像是在那一刻被定了身,只是盯着那个可怕的伤口看。
然后有个人拉走了他,捂住他的眼睛,说“一鸣,别看了,别看了。”
那是苏裴在他的身边。
但是已经晚了,那一幕永恒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医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有个沙袋发泄,只是一个暂时的办法。并不是问题的根本。”
贺一鸣低声笑了一声,说“根本不就在于我父亲对我的影响吗?他的暴力,他的自杀,对我一直是个阴影。”
医生说“我们已经谈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我认为这不是诱发你现在不安定的病灶,至少不是全部。”
贺一鸣说“那应该由你来告诉我。你是医生,你来找出病灶。”
医生对贺一鸣这种态度已经很熟悉了,他并不生气,他说“我还认为,这两年多来,你一直没有对我说实话。”
贺一鸣说“我想您这样的医生对撒谎的病人应该习以为常了。”
他又拿起了手机。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