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那么快就又找来了呢。
他攥紧了拳头,手指的指甲刺得自己有些疼。
又为什么,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呢。
……
亚瑟从记忆的初始的时候,就被这样一股气息笼罩着。
这股气息是强者的气息,即使是刚出生的幼小的生灵也能感受到这股气息,他们为此瑟瑟发抖,只是单纯的因为强大。
这股气息也是绝望的气息,但凡是弱小的生灵都忍不住直接臣服于下,然后被掳获和安静地死去。
但是亚瑟虽然幼小,但是并不柔弱。
他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强者了。
他的母亲是曾经雄霸一方的雌性白鳞种,即使是身为雌性的,但是能力和样貌都远远超过大部分的雄性。
那个年代的深海,大概没有哪条人鱼不曾听过她的名讳,甚至有雌性人鱼为了敬仰她专门为她做了诗歌刻在深渊的地步。
而她的强悍导致于白鳞种本来就低的交配率在她身上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雄性白鳞种本来就寥寥无几,更何况她还挑得很,别说是求爱了,那些雄性人鱼似乎根本就不敢在她的面前放肆。
那个时候大家似乎也在遗憾,这么强大的雌性白鳞种没有了子嗣,也没有了延续这种强得过分的基因的机会了。
不过她还是拥有了子嗣。
她从大海的最西方游历到最东方,穿过最急湍的漩涡,见过最多彩的珊瑚,也访问过最深的海域。漫长深邃的海洋中是她最璀璨耀眼的白色鱼尾。
没有人知道和她春风一度的雄性人鱼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她诞下了子嗣,甚至他们并不知道她拥有子嗣。
因为纵是她的一生再辉煌璀璨,可是随着年龄渐长和能力的越来越强,缠绕着白鳞种一声始终难以拜托的孤血症也到了她一生中最为严重的时候。
她在孤血症结束的时候诞下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她鱼鳞破碎,尾鳍撞烂,挣扎在海水中无措地翻腾着,她从最难以忍受的疼痛中醒来,红色的血液从她的身体中慢慢流逝着。
那是个命很好的孩子,或者说她的身体实在是强悍,即使是到了这个地步孩子依然很完整地诞生了。
不仅很完整,而且这个孩子身上白鳞种的味道也是那么得特别,虽然年幼但是他身上的力量和天赋已经让人吃惊。
她隐隐从这个孩子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个未来至高的强者。
她的孩子,将来一定是最强的。
然而看到孩子面容喜悦的一瞬间,她又充满了恐惧。
无论是对自己未来的恐惧,还是对这个孩子未来的恐惧。
孩子似乎已经意味着她的衰老了,随着这个孩子的诞生,她的身体开始了衰竭,强大如她开始极为地不安和焦虑。
再则……孤血症后期的疼痛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为此她甚至开始厌恶着让她荣耀了一生的白鳞种血液。
白鳞种……那么完美的种族,偏偏要染上这样的疼痛。
那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
杀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