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刚才真是魔怔了,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和这个清秀的年轻人说出这个秘密来。
大概……大概是那天见他的时候,这孩子对着信天翁、露出的温柔表情,让他彻底放下了警惕吧。
兽医忐忑不安,把话筒紧紧地贴在脸上,然而很长一段时间,电话那边传来的除了因为信号不好而产生的滋滋电流声,就只剩下少年浅淡、均匀的呼吸。
“我知道了。”
卷耳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稚气,然而当它穿透电话线、经过千万里传递到兽医的耳朵里时,却莫名地多了几分可靠,“既然它伤没好,就不要贸然放生。对了,你打听一下你们园长打算什么时候请媒体过来参观,把具体的时间发到我的手机上。”
“剩下的,”
他微微顿了顿,眼眸低垂,“就交给我吧。”
打完电话,卷耳从包里翻出早就办好的新西兰签证——还好他有预感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了结,找了个借口请姜云帮忙办签证,这家伙又啰嗦又讨厌,唯有办事效率特别快,两三天后他就拿到了盖着戳的签证本。
卷耳快速购买了今晚去新西兰的往返机票,这时候的特价票和普通票已经卖完了,唯一剩下的一等舱还要六千多,他狠狠心、忍痛点击了购买。
叮咚一声,窗口弹出了支付成功的通知,与此同时,卷耳握着手机的手掌心忽然微弱地亮起一道淡黄色的光——那道光实在是太渺小、太暗淡了,以至于差点让他产生了也许是手机的反光的错觉。
但是并不是,那是被信仰才会产生的光亮。
卷耳觉得很奇妙,因为这还是第一次他收到了来自人类的信仰。
有人在某个地方,默默地信仰着他,期待他能救出一条对别人来说也许‘微不足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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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元啊,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就不和我汇报工作,是不是?”
赵园长说笑着,将电话开了免提,手上正翻着一本粉红女郎的杂志,“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上回见面还是商量商量,这回就直接变成‘办’了。
张国元——也就是兽医,嗯嗯了两声,“这几天我们把他们的笼子搬到一块了,让它们先适应适应。”
“都是雌性信天翁嘛,打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