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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海穿得还多一些,凌凌七只穿了内衣。
“据科学研究,两个人抱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冷。你要不要选择一下相信科学?”她哆哆嗦嗦地问柏海。
“行吧,看在你这么冷的份上,勉为其难信一次科学。”
小孩挪挪身子,把整个自己挤进了少女的双腿中间。
瘦瘦小小的柏海虽然有点硌人,抱起来的尺寸却是刚刚好。凌凌七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环着他的手臂往身体的方向再收紧了一些。
她洗好的头发半干不干地披着,顺便也打湿了他的后背。她把他抱得很紧,有温度的呼吸将他包裹在其中,让柏海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她的身体很暖,像一个人形的热水袋。唔,这样比喻不太贴切,因为热水袋好像不能代替她,给他带来现在的心情。
“好饿。”凌凌七有气无力地说。
闻言,柏海伸长胳膊,在床铺底下翻了两下,翻出一个圆柱形东西。
他郑重其事地把它交到了她手里。
“只有这个,但是,过期了。”
没有光,她看不见他脸上不舍的表情。
“是吃的吗?”
凌凌七把那东西举起来,晃了晃。里面的东西碰撞着,发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哦不,这熟悉的描写,这熟悉的配方。难道是……
“嗯,黄桃罐头。”
柏海花了好大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双手,没有把它再次夺回来。
凌凌七一脸冷漠地看着手上的东西:你好,过期的糖水黄桃罐头。再见,过期的糖水黄桃罐头。
——这么饿的时候,为什么出现的偏偏是它啊?
这相爱相杀的情绪,这百发百中、吃完就要倒霉的设定,实在让她想要迎风190度角仰望天空。
嘤嘤嘤,要能回家就好了。
这时候的凌凌七好想好想,回家吃自家妈妈做的饭呀。
等会儿!
等会儿、等会儿!
她是不是有一盒妈妈做的午饭在书包啊?因为要抽考场去别的学校考试,所以妈妈特意早起做的饭!
凌凌七松开柏海,突地蹦哒到床铺下面,把自己的书包捞了过来。
“有了有了。”
她欣喜若狂地把饭盒拿出来,把手里的罐头还给了柏海:“这个你放好!我们有吃的了。”
今天一天过得太漫长,漫长到凌凌七都忘记了背包里的午餐。
妈妈把筷子和汤匙细心地包在保鲜袋里,她还给凌凌七准备了两个特大的苹果当饭后水果。
“有水果了还装满满的饭,是想要我吃撑吗……”
凌凌七掂了掂手上的饭盒,似乎看到了自己妈妈在厨房里用饭勺把饭压得实实的,她担心她考试吃得不够饱,所以把饭菜都尽量地塞进这个不大的饭盒。
还好这会儿黑,柏海看不见她的脸。要是他看到她边拿筷子边哭起了鼻子,一定会笑话她的。
——唉,想妈妈了。
想妈妈唠唠叨叨的样子,想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想她一口一个“七妹”叫着她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能再想下去了。在柏海面前,这样像话吗?
凌凌七收住情绪,把眼角一点水珠抹掉。
真好,这么多饭,够她和柏海吃了。
“来来,柏海,我们吃饭吧。”她把筷子和汤匙交到柏海手上。
自己则是掏出了书包里的……塑料汤匙。没错,就是公交车上柏海吃黄桃用的那个。
这种重要的东西,凌凌七肯定不会随便乱扔的。
屋子里实在太暗,他们决定把床铺搬到窗子那边去,借一点外面的光吃饭。
“砰。”
爆炸的声音总是偶尔就会响起一声,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很近。
吃着冰凉却仍旧可口的饭菜,他们心有灵犀地对外面可怕的生物缄口不提,也不去思考爆炸声的由来。
凌凌七给柏海勺了一勺的炸鸡柳:“来,柏海!啊——”
“肉你吃吧,我吃很多了。”他拒绝地别开头。
“你要多吃一点,太瘦了,”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要把你喂胖。”
他的头发很久没有剪了,有点遮着眼睛。摸上去一片毛毛躁躁,好像长在郊外的野草。
——明天给他剪头发吧。
凌凌七在心里想。
“把我喂胖?”柏海放下筷子,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说得好像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那样。”
“我会在的啊。”凌凌七坚持着把炸鸡柳往他嘴边递。
——我们一起把这个梦好好地做完,然后醒来的时候,我依旧会在你身边的。
“你明天天亮了也不走吗?”他的眸子亮起来,语气中有一丝丝掩饰不住的开心。
“嗯!明天和你一起做好多事呢,我要去打水,给你剪头发。最好能出去找点吃的,不然我们又要挨饿
', ' ')('……”她絮絮叨叨着,终于把肉喂进了他的嘴。
柏海顺从地大口大口嚼着肉,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高兴成这个样子:“那后天呢?也不走吗?”
“不走的。”她回答的非常快。
“大后天和大大后天呢?”他提高了音调,继续追问。
“不走的,大大后天之后的日子也不走,我去哪都带上你。”凌凌七对柏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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