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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忙碌小半个月,下午小休。江清波得了闲带着丫鬟出门散步。火红的阳光高高挂在头顶。阳光包裹在身上,温暖极了。拂过脸颊的微风带着暖意,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江清波穿过抽新芽的大树下,远远看到五名婢女正在清扫用石砖铺成的小道和旁边的草丛。
“小姐,就是那个高个的婢女,是去年侯府买进的丫头。前几天奴婢看到她鬼鬼祟祟在姑爷书房外面。”绿衣挤到前面,下巴想斜对面努了努。那边正蹲着一位婢女,背对着她们拔枯草。
江清波环视一圈,带着一众人经过五名婢女身旁,余光看向那名专心拔草的婢女。平凡的脸孔,扔进人堆里找不到那种。却有一双灵动的双眼。能让人因为一双眼睛而忽略她的脸。第一眼她便知道婢女不安分。
走到足够远的距离。江清波拉进绿衣才开口。
“你没让她发现吧?”
“没有,奴婢谨慎着呢。”绿衣说。
“找人盯着,先别轻举妄动,也别让她发现。”
小道清扫差不多,五名婢女收拾一番轻手轻脚离开。江清波瞥了一眼,给绿衣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转身跟了上去。
江清波一行走到小花园,找了一处亭子歇脚。二房沉寂之后,后花园比从前更冷清。明镜堂离这边太远,温静又是个宅女性子,很少出来逛花苑。闫哥儿身体不好,裴淑娴更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带着人出来闲逛。
她接过婢女剥好的橘子,刚吃完,离开的绿衣赶了回来。
“小姐,她刚才借故离开,绕了一圈往姑爷书房外面经过,一双眼睛时不时往里面看。”绿衣喘口气断断续续的说。“小姐,要不要把人抓起来审问?”
“别动她,放长线钓大鱼。”上次的眼线还没有查出来。
明镜堂的丫鬟婆子都是侯府的家生子,进来的时候身份都被查了个底掉,基本个个都身家清白。其余都是温静的陪嫁丫鬟和嬷嬷。她着手查了一遍个个都没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大问题,这人藏得很深。
江清波剥了个橘子,分了一半递给她。“你今天带人去书房打扫时提醒守卫一下,不用多派人手。以免引起她警惕。”
江清波吃了两瓣橘子,想了想又开口。“你找陆九借两个人,安排在府外盯着,看看她出府会去哪儿。”
“奴婢现在就去。”
江清波环视小花园,扫过四周忙碌的婢女们。看来她要抽时间好好清理侯府的下人了。不然一个个有问题的冒出来,她不得忙死。
深夜子时,陆明洲踩着月色归来。江清波被吵醒。披着衣服迎上去。刚靠近就感受到男人周身携带的寒气。打了个寒颤,连连后退两步。
“今天怎么如此晚?”
“姚琪跑了。”陆明洲解下披风,冰冷的吐出四个字。
江清波倒茶的动作顿住,猛地偏头看他。“怎么会跑了?她不是你的证人,一直都安安分分呆在胭脂铺。”
“不清楚。她把我的人迷倒跑了。”陆明洲眼底满是寒意,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她跑出城了,白天我不方便去寻,便让陆九追过去了。”
咕噜噜——
肚子的起义声突然响起。
陆明洲愣了一下,虚拳挡在唇边咳嗽一声。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他没发现自己的耳朵尖悄悄染上红晕。
江清波看在眼里,抿着唇,一方觉得好笑,一方又心疼男人辛苦,忙到这会儿连饭都没吃。叫来绿梅让小厨房做汤面。
陆明洲吃完汤面,没有洗澡准备睡觉,而是换上一套黑色夜行衣。随身长刀换成两柄小臂长的双刀,分别挂在腰间。
江清波看直了眼。“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姚琪是很重要的证人,不能丢。我得去把人找回来。”陆明洲带上面巾,只露出一双冰寒冷厉的双眸。“若我天亮前没回来,你就让人去帮我请假,说我病了。”
“知道了夫君。”
江清波躺回温暖的床铺上,没了睡意。满脑子想着跑掉的姚琪。之前明明安安分分,为什么突然跑了?
时间一分一秒消失。转眼天空泛白,模糊间能看到院子外大树的轮廓。陆明洲依旧没有回来。
江清波披上衣服,在床边来回徘徊。担心姚琪,她是死囚,若被人发现踪迹,后果不堪设想。她也担心陆明洲。若是被人发现他和姚琪有牵连,这事就麻烦了。
咯吱——
木床被推开。矫健的黑色身影翻身而进。
“怎么样,找到了吗?”江清波疾步迎上去,急切的询问。
“在南山寺后山找到了姚琪。”
“南山寺可是达官贵族家眷最爱去的地方,她出现在哪里不是自投罗网?要是让认识的人发现还得了?”
“她嘴硬的狠,不肯说。”陆明洲解下面巾。上前两步替江清波拢了拢快要掉下去的外袍。“不说也没关系,为夫已经有眉目了。只等江南那边消息。”
“你一宿没睡现在又要去上值?”江清波接过他脱下的夜行衣,盯着男人紧致结实的腹肌。咳嗽一声,偏头看向旁边。
“今儿个休息一日,我已让陆九帮我请假。”
“你要休息?”
劳模居然主动说要休息?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天上下红雨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