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自然可以意识到叶离这话里浓浓的敌意。
不过刚开始就这么冲,可不像是叶离的性格。
怎么,她哪里得罪她了吗?
她哪里又知道,叶离是方才才在子车皓渊那里受到了刺激。追随在叶离裙下的修士虽众,可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只有一个子车皓渊入了她的眼。二师兄、大师兄也就罢了,虽然叶离也并不想看到他们站在宁晚晚那一边,可连子车皓渊都……
叶离不得不承认,她是真正动了怒气。
尤其是,她又从其他弟子口中听说,曾经宁晚晚还在仙府里的时候,十分热烈的追逐过子车皓渊一段时间。
虽然那弟子说子车皓渊并没有回应。
但看在叶离眼里,宁晚晚就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小人。
尤其,她还长得与自己这么相像……叶离简直如鲠在喉。
叶离是温柔不假。
可她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会哭会难过,心也是肉做的。这种情形下,她性格就算再怎么温柔,此刻也绝挤不出半点笑意。
非但如此。
当她站在擂台上,与宁晚晚那双杏眼对视。
一股莫名地火气涌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
她不是一个叛徒吗!
隐藏压抑在叶离内心中许久的怒火,终于是再也遮掩不住,如火山爆发一般地迸射了出来。
她以冷漠的眼神看宁晚晚,再度开口:
“不是吗?论起《太一剑法》,我要向师姐多多讨教几招才是。”
而她说完,果然台下一阵骚动。
有些外来的修士不明就里,不明白为何忽然叶离要叫宁晚晚师姐;而有些修士则早早地听了些八卦,此刻正是时候绘声绘色地传播开来。
“据说啊,这魔尊的大弟子,从前也是太一仙府的弟子,还是青鹤剑尊的关门弟子之一呢。”
“什么?那她现在怎么成了魔尊的弟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她私自叛逃出府的。”
“这……”
私自叛逃出府。
这六个字,对任何一个仙门的弟子来说,都是重罪。
尤其,还是仙门里最讲规矩的太一仙府。
有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道理在宗门里也算是成立。
修士一旦进了宗门,便是与从前俗世的家庭再无瓜葛联系了,只能偶尔回去看望父母亲人。
而有些大的宗门,对脱离宗门的弟子处罚尤其严厉。
拿太一仙府来说,府规里的规矩是,但凡想要出府的修士,要自废一半修为,灵根,同时,此生都不能再入任何仙门。
而眼前的宁晚晚一看,并没有半点自废过修为的模样。
也就是说,她没有遵循府规。
这是说不通的,若是“私自叛逃出府”为真,倒是可以说得通了。
但在仙门,“私自叛逃”这一名声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令人鄙夷的,也因此,不少修士看着宁晚晚的眼神登时就有些微妙。
然而,台上被戳穿来历的宁晚晚并不感到惊慌,她只是极淡定地反驳说:“叶道友此言差矣。我虽曾为仙府弟子不错,但离府之际,不过是刚刚筑基不久的修为,又怎么够资格修炼内门剑法呢?”
叶离不甘示弱的瞥她:“是筑基不错,但你带走了什么,不会忘记吧?”
她自然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说出宁晚晚竟然带走了剑冢与山河石的门派秘辛。但,这不意味着她就不敢揭穿宁晚晚的卑劣行径。
在叶离看来,像宁晚晚这样的小人,就该为天下人唾弃才是。
管她是什么魔尊徒弟!
可她没想到,宁晚晚反倒抓住她不敢声张地弱点,反问她:“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带走了什么?”
叶离一抽冷气,气得脸色煞白:“你!无耻!”
宁晚晚笑眯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呀,既然你说我带走了东西,那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叶离一时失语,同时背后一凉,下意识地瞥了眼云顶上府主所在的方向。
果然,太一子正怒目圆睁地瞪她。
太一子气坏了。
这叶离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