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请等一下!”
面对对方虽然轻松愉快,但是没有一丝开玩笑痕迹的面容,只不过随口猜测的幸村精市一下子有点晕。
“先生你,你没有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眼前幸村精市不敢相信的模样让髭切感到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想了想,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话:“嘛,准确来说‘髭切’是我其中一个名字,我还有好几个名字,比如……嗯,什么来着?”
幸村精市还等着眼前的青年继续说下去,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自己的名字”这个部分打了结,令人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妄想症吗?
虽然不大礼貌,但是突然听到有了做出了这样的发言,幸村精市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这一方面。
而那边陷入停顿的髭切努力的翻找了一下自己漫长久远的记忆,但是还是不能够百分之百的确定。不过这点小事不需要太在意,髭切片刻的纠结都没有,就决定先举例自己还记得的名字。
“啊啊,比如说鬼切啦,友切啦,石切啦,莺丸鹤丸三日月宗近……”
请等等,除了鬼切和友切之外,举例的都是其他刀的名字吧?
听到这里,幸村精市感觉,对于“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妄想症”这个猜测的可信程度,他可以拉升不少了。
特别是他刚刚想起在自己就医的医院旁边,紧挨着的就有一家精神病院。
意识到眼前自称“髭切”的青年,非常有可能是一名精神科的病人后,幸村精市对待他时不由自主的就更加温和、耐心了。
既然遇见了,总不能把他放着不管。
于是幸村精市想了想,以更加温柔的声线,顺着对方的自称问道:“髭切先生是来公园散步的吗?”
“啊呀,其实是离家出走,”髭切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纠正。
“离……?”若不是多年作为部长率领立海大网球部一群个人特色鲜明过头的部员的经历支撑着幸村精市,现在他的笑容估计已经出现了裂痕。
没想到上了大学后也还会经历这样的对话,幸村精市在意外之外,不由得也感受到了不少的新奇有趣。
没等幸村精市反应过来对“离家出走”这个充满青春朝气的话题做出回应,髭切就反过来向他问道:“那么幸村先生怎么会在公园里,而且还穿着……”
髭切示意了一下他有些好奇的,穿在幸村精市身上的和其他人一样的统一服装。
“病号服吗?”
原来这是病号服吗,终于找到答案的髭切愉快的点了点头,而幸村精市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医院病号服,随后拉了下袖口,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生病,虽然都是小病,但是因为我之前曾经生过一场大病,所以家人们都很担心,一定要我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可能是因为幸村精市猜测髭切——他决定暂时就这么称呼对方——有特殊情况,而且他外表看起来很是具有可爱的亲和力,同时又有一种阅历丰富者的睿智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幸村精市理智上猜测青年只是有了自己是一把刀的妄想,但是在相处时,他不知不觉中会感到,自己身边似乎真的坐着那把经过了千年时光的太刀,髭切。
听到幸村精市的叙述,髭切转头认真的望向身边这位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
第一眼看过去会感觉对方是个纤细并且有些瘦弱的人,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后就会发现,他包裹在衣服下的躯体其实有着长时间运动后形成的线条流畅的一层薄薄的肌肉,并非是那样弱小不堪一击的人。
可是如果看着幸村精市的脸,就能看到虽然他精神头不错,可是脸上却呈现了不正常的苍白,苍白到连生气都极为稀薄。
这样的程度,可不想幸村精市所说的那样只是生了几场小病。
看了几眼,髭切心下了然。
此时一阵风吹来,虽然有着充足的阳光,但是在冬季,这样的风还是足够给人带来寒冷的。
幸村精市连忙紧了紧披在肩上的羽绒服,“生病好像确实有些影响,似乎我比原来怕冷的不少。”
比起这刚吹来的风,他简直感觉像是一直有机器对着他吹冷气一般,只有像现在这样晒到太阳的时候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髭切单手托腮,半倾的身子转头看着幸村精市,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披外套而感觉对方愈发顺眼了。
“哦呀,大概是因为恶鬼吧。”
“恶鬼?”
这样超出了日常范围的词汇让幸村精市又愣了愣,不过这次他面对髭切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也不过短暂的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忽略的髭切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已经是巧合了,初见的聊天当然也不可能涉及太过深入的话题,所以幸村精市和髭切的谈话主题相当分散,就像顶上天空的轻云般,风一吹就换了形状。
冬季的阳光实在宝贵,没过多久,天就渐渐的阴了下去,阳光的热度逐渐稀薄,不再如之前那般适宜了。
此时,公园里的老人孩子,以及附近医院里出来散步的病人们也三三两两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