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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陵站不住了,他出招的攻势更加迅猛,像是破釜沉舟,像是孤注一掷,拼了命也要将铁蝉的尸体留在这里。

可他每一次往铁蝉冲去,江归晚都会突然冲过来将他撞走,他虽被封印住了修为,还受了伤,可是学过的那些剑术却依旧是他最好的武器。

江归晚仗着这里靠近桃夭斋长老住所,不能大动干戈,只能使些动静不大的招数,每一次的躲避都引着他往竹林里去,引得他不自觉用大力道,好将夜巡的弟子都吸引过来。

来回几回之后,竹子围成的墙已经拦不住江归晚了。

哪怕只是支短短的匕首,也几次三番压下了他剑气逼人的骨剑。

江归晚眼里每亮一分,邱陵便觉得自己杀掉铁蝉的希望就又少了一分。

这种对方光凭武力就能让自己束手无策的挫败感逼疯了邱陵。他想大吼出声,但怕被发现,便只能愤怒地将骨剑插入地中,让方圆百米地面都跟着震了两震。

铁蝉在江归晚身后慢慢恢复了清明,那截从它身上割下去的藤蔓再也不能奈何它了。

江归晚转过身,刚才的躲避已经快要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颤颤巍巍走了两步,又再次轻唤起了铁蝉,似是在确认它是不是真的恢复正常了。

紧促而又嘈杂的蝉鸣声骤然停了下来,铁蝉眼上的雾全数散去,小小的眼睛看向江归晚,随即轻轻地眨了眨。

江归晚长长地松出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眉眼舒展,脸上泛出笑意,面前的铁蝉却又猝然再次疯狂鸣叫了起来。

这次的蝉声较之前更加急促,一声响亮一声低沉,中间没有丝毫的喘息,听得人眼花头晕,还接连不断朝天上飞去,像是要将月亮上的神明都吵醒!

江归晚心控制不住地一沉。

再次望向铁蝉时,他才发现铁蝉已经不知何时飘离了地面。

它体内的根茎悉数暴起,上下鼓动着,整个树根颤动起来,周身逐渐露出了几分邪气,原本黑亮的眼睛也成了紫墨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夺了舍!

“不……”江归晚失了神般低声呢喃着,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铁蝉已经被他的血吞噬掉了神志,从头到尾,铁蝉都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铁蝉了。

江归晚怔怔地看着铁蝉全身根茎重组,逐渐染上了魔气,却无能为力。他连抵挡邱陵的念头都没有了,更没有力气将那把匕首捡起来。

邱陵却在此时放声大笑起来。

他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笑得面无人色,连正门弟子最后的涵养不要了,尖锐的声音在黑暗中字字如刺刀般戳进江归晚的心窝子里。

“江归晚!你终于得到报应了哈哈哈!看啊,你怎么能救人呢,你只能害人!你就应该变得和这个小畜|生一样,一身邪气,为天下所不容!为正派所唾!为九宫日所不耻——噗!”

江归晚好像听见了一声巨响。

他清茶色的漂亮瞳孔中倒映出一片红色,滚烫的血滴喷洒在地面数不清的石粒上,溅出去好几米远。

不远处邱陵被铁蝉刺穿了心脏,他下半张脸还保持着死前的狂笑,上半张脸却眼球突出,直瞪着江归晚,像是在咒骂着哪怕死了他也要在地狱里诅咒着江归晚。

怎,怎么会这样呢……

江归晚脑中空白一片,他脸上也被溅上了几滴血迹,他抬手抹下来,体内的某些东西也跟着叫嚣着——

还要更多,还要更多!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彼时尚且年幼的小江归晚再次闯入他的脑海。

那时的他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般抱着那盆活下来的兰花,他打算抱回去放在床头,每天只要看着就好了,他就会觉得自己的罪孽在一天天减少。

或许是他破天荒头一回和他的魔尊父亲说了自己想要这魔界里的一样东西,又或者是他嘴角没忍住挂上的一丝笑意刺到了魔尊的眼,那个永远俯视他的男人眯了眯蓝眸,一挥衣袖,便将整盆兰花甩到地上。

瓷盆碎成了粉末,那株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兰花被魔气割成了几段,焉着叶子,呆呆看着他,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用功,他始终与魔界里魔修不同,他作为魔尊唯一的孩子,甚至连最低级的魔修都比不上,他被所有人踩在脚底,多看两眼的东西下一秒都会被摧毁消失在这世上。

可是那个男人又告诉他,他来日会成为这魔界的王。

一只蝼蚁怎么能统领一群野兽呢?

江归晚苦笑一声,离开了那座大殿,没再看那盆兰花一眼,他回了属于自己的地牢。

其实若是他再久待一会儿就好了——

那时年幼的江归晚才十二岁,他只要再久待一小会儿,就会发现那一株被割成了好几截的兰花毫无预兆地扭动了起来,随即慢慢朝一个地方聚拢,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无声无息地合并到一起。

兰花的根飞速生长,向殿内金玉台阶旁的植株蔓延,在吞吃掉殿内除了魔尊外所有用生命的物体后,它终于恢复成了一开始最鲜活的模样。

坐于最高处的魔尊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手指摩挲着,最后饶了那盆兰花新得来的生命。

*

铁蝉刺进邱陵身体内的藤蔓很快就将他体内的血液吸收得一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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