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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江归晚试图救温乐游于水火,“这位女子是我友人,不是什么妖精,我们来找温公子是有正事想问,还望您行个方便,别气坏了身子。”
江归晚最擅长这个,他生得一副乖相,极具欺骗性,婆婆在他与秋瑜然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两才是组一个对的,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又不放心地教训了温乐游几句,仍是不善地瞪了眼秋瑜然,这才扶着老腰进了屋内。
温乐游天之骄子当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特别是还在江归晚这种人面前。
所以哪怕江归晚帮了他,他也当做没看见似的,小心翼翼地将秋瑜然放下,轻声安慰了她几句。
温乐游一路对他都是这个态度,江归晚受了冷落也并不在意。
他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正撞见容桑和老太太聊着天。
院子角落里一位老伯正旁若无人地劈着柴,江归晚压下心底问号一堆,小碎步上前帮起了忙。
容桑留了丝心眼注意着他,见他干上了活,又看了眼门外你侬我侬的两人,继续与老太太说话。
其实设定什么的容桑大多从刚刚门外的闹剧和对话中搞清楚了。
这里大概类似于一个专门为他们建立的剧本世界,按老婆婆只认识她和温乐游来看,这里大概是为他们俩设立的,江归晚和秋瑜然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但现在看样子也只能留在这儿跟他们一起想办法出去了。
凭着这场相亲大会的目的,容桑合理怀疑桃夭斋那些老头搞这些七里八里的原因就是想让他们体会体会婚姻的快乐。
她和温乐游在这里是一对夫妻,早晨出门砍柴,他们进来前与藤蔓拉扯了一段时间,所以到这儿的时间有些晚了,老婆婆才会质问他们怎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
温乐游扶着秋瑜然进来了,老太太好不容易和容桑聊得缓和些的脸色顿时又臭了起来。
“桑桑,我同你说。”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一脸凝重,“古人常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既与乐游结为了夫妻,便要好好相信他,莫不要因一些小事怀疑他,让那狐狸精给离了间!我看那小娘子卧蚕有痣,生的是副狐媚相,你可千万注意着点!”
容桑自然是百般应下。
她方才用灵识四处探过了,这里被人下了禁制,温乐游他们修为在平辈中算是上乘,但在这般强大的禁制面前也被封得死死的。
可怜她一身修为,竟也要藏着掖着,跟着这几个耽于情爱的、一副傻样的一起慢慢找出路。
但容桑并不急着出去。
她伸了个懒腰,正想结束话题的时候,老太太见她始终问不到点上,突然拉近了她,一双眼睛做贼似的到处巡察一番,在她耳边低吟:“你与乐游也成婚不少年了,这……你们何时,能给为娘生个孩子啊?”
容桑:“……”
娘的这几个老头真会玩。
她刚想出言再缓缓,便又听老太太声音更小了一点。
她手放在容桑肚子上,一轻一重地揉上揉下,眼里泛着精光:“等你们真正有了孩子,我才好把传家宝放心交给你们哪!”
第11章.不疑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传家宝这东西,容桑是真不稀罕。
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哪里来的心情要别人的传家宝。
再说了,拿孩子换这种事情,容桑自认觉得做不出来。
她摸摸扒拉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露出一个假模假式的苦脸低声道:“娘,不是我们不想,实在是,实在是乐游他,哎……我也是喜欢孩子的,您想想,若是可以,我难道会拒绝吗?”
当然会拒绝了,容桑边想边扭过头捂住了脸。
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却不少。
老太太被推开的手僵在空中,眼底像是刮起了十级风暴,若不是还喘着气,只怕会被人认成什么刻坏的雕塑。
她嘴巴漏风,膝盖打跪:“你是说,你是说……”
容桑闻言特地哽咽了几声,看起来更真了。
老太太伸手控制住膝盖:“造孽啊,可不得了啊老头子!”
老爷爷没有理会,只专心劈着柴,老太太不甘心,又叹道:“怪不得啊,怪不得之前那个——”
“老婆……娘。”温乐游将秋瑜然安顿在房间里便出了门,“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刚听见了什么传家宝,可是一块包裹着红绳的玉?”
容桑被他转折生硬却又连贯的称呼逗乐了,也忘了问之前那个什么。
她噗嗤笑出了声,又硬是将尾音换了个腔调,听着像是难过极了。
“是又怎样!臭小子,你刚喊你娘什么呢?”老太太现在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重重拍了他一下,“没大没小,心全拿去惯那小丫头去了是不是!”
温乐游今天第二次被打,还不能还手,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气极了反倒容忍度高了。
他甚至能强扯出一个微笑:“没,您别多想。”
老太太脸上生气,脚下却不断踱步着,足以看出有多急躁。
她刚想问些什么,容桑却突然起身,搂住了她瘦弱矮小的身子,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别问,要脸。
老太太手都握成了拳,面色由青到白短瞬间变了好几下,良久,终于漏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