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辞被丢下马时,环顾四周,发现原来傅珍是带了人马的。穿银色兵甲的小将一字排开,包围乱石场一周。
柳辞看着石料堆垒的石场,再扫到门口一排被鱼叉刺起的人头,心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了这么多人手,傅珍依旧不敢攻进去了。
见有来人,一个识趣的看门人立马击鼓传信,一排翘着木板、铁皮的人从围墙上探出脑袋。他们手中的木板铁皮怕是要用来做翘板,为的是用石料时刻防备来者不善的官府中人。
假使这些石料得以充分运用,怕是来个千人量级的军队都胜负难分。朝廷的兵都紧着喂给戎狄那帮子野人,现在根本无暇处理这些难缠的匪寇。
柳辞趄趔几步后站直,两位小卒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扭到背后,拘押犯人一样。而她则十分冷静地看向一眼徐徐打开的石场大门。
傅珍骑在黑亮骏马上,手中的剑变成一支长戟,这武器诡异的匹配他阴气沉沉的美皮囊。
柳辞余光看他,傅珍余光也看她,他手中的长戟还抵在柳辞脑袋后面。
待厚重大门吱吱呀呀完全打开,柳辞瞬间感觉到了马上狗男人的激动——他爹的这人把自己后脖颈都刺破了。
默默翻个白眼,柳辞依旧动弹不得。
这辈子再经历几乎无二的“换人”时刻,柳辞完全没了愤懑情绪,成为一个不再害怕死亡的人之后,她心底更多是一片麻木。
走上前来的几个或壮或瘦的男人一看就是乌合之众,唯独续了山羊胡的白面中年男人眼里泛着精明,其余几人外加小喽啰都仅仅是面带憨厉而已。
谢姝被夹带在这几人之间,衣服发髻都是干净闪亮的,好像只是在这儿做客。
柳辞看的很清楚,她原本脸上表情还带着病弱娇气,可当四顾发现来人只有傅珍后,瞬间就压下眉眼,厌倦的神色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
柳辞已经不敢揣摩她的表情,她从内心深处对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姐姐感到陌生。
为首的那位首领一样的人物比冯赦差远了,上辈子冯赦混成雕喜山匪寇窝首领时,他脸上的意气风发与矛盾的苦大仇深,绝非眼前庸常之辈可以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