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远不近处走着许多小卒,柳辞不敢起身也不敢大声说话,所以裴鹤之没听清,他连追问了两次“什么?”,荷笠却从后面追上来,挽住裴鹤之的手臂,声音压低却字句清晰地重复了柳辞的说辞。
裴鹤之的耳朵被刚才那些人死前嚎叫刺得朦胧,此时荷笠的声音传来,他脑子也变得蒙蒙的。这人想了一会儿,强自笑了,看着地面,没敢看马背上的柳辞。
“谢夫人,你能去哪儿?”
柳辞不说话,裴鹤之用食指拨开粘在鼻梁的碎发,头疼一样按压鼻梁,也不再说话,也没有掣停马匹的意思。
又走一段路,裴鹤之让后面的人快马加鞭进程,他说自己和荷笠遗漏了东西,要再回去一趟。
属下们有的面露难色,想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却被裴鹤之制止,坚持让他们自行回去。这下,一行人都听命独自回了。
驮柳辞的马被牵到距离乱石场很近的破庙旁,荷笠虽然不自觉地低下头,但还是很坚持地抓着杀生之剑。
柳辞艰难地从马背上爬起来,颇有江湖侠客风范地给裴鹤之和荷笠拱手。
“多谢两位。”
裴鹤之摸不清她在干吗,歪着头挑眉看她。
柳辞拔出一股金钗,将钗头掰开,扔了一丸青青绿绿的袖珍丸药给裴鹤之。
男人一把捞住,心下已经明白这是什么,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一句:“这是?”
柳辞满面泪痕,但这也不影响她翻白眼,“别装傻啊,天天装个没完。”
裴鹤之不理会她的打趣,甚至连药也不吞,只不断在手中把玩这小丸药,将血都滚在上面了……
柳辞看到一阵恶寒,“只此一丸,你爱吃不吃。”
“为什么要现在给我?以后我见不到你了吗?”
裴鹤之抱着剑问她,柳辞闻言笑得挺好看的,也挺欠打的。
“对,我要离开这儿,说不定再见时我就是一具枯骨了。”
她没开玩笑,在拿到丸药后,裴鹤之对自己的好感度一下子升到了九十。
从八十到九十,这人行!慷慨!
还剩下十天,还剩下十值好感度。
她在心中摊手,表示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