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出乎意料没有收到附和声。
其实这是很不应该的,因为此次宴会既然办在仙宫,那虞子栖便是东道主,只要他办的这不是场鸿门宴,那无论他说什么,其他人都该应和几句以示友好。
虞子栖无声看去,发觉他们的目光都非常蹊跷——面上虽然是对着自己这里,却一直觑着旁边的位置。
旁边是池戮。
虞子栖心下明了,大大方方的看向池戮,“魔尊以为如何?”
池戮仍旧在看他,自进了华明殿,始终他都不曾把哪怕一寸视线分给其它,闻言仍不错眼道:“仙尊说了算。”
四下立刻响起一片刻意压制着松气声的附和,也不仅仅是附和,看那脸上神色,似乎是从心底里为不用打仗而高兴。
虞子栖适时道:“今日不谈正事,以免扰了兴致。仙界备好美酒佳肴、弦声舞曲,不若效仿凡宫宴会,望诸位今日务必尽兴而归。”
他已经谈了几句正事,又说‘不谈’,这属实太虚伪客气了。
但是满座没有一个人胆敢放肆指出,顷刻间就恢复成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模样。
丝竹管弦声随着他话音落地同时响起,仙云随着舞姬轻盈的身影缓缓流动,带起的微风夹带着从香樟林传上来的香气,扑在每一个人的面上。
虞子栖坐回位置上,又朝上提了提衣领,然后往池戮那边一靠,肩膀抵着他肩膀道:“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池戮看着他包裹住白玉脖颈的衣领,唇上露出了浅浅的窝:“仙尊今天功力不足,中间卡壳了。”
虞子栖只要一看到他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他嗤笑一声,回到原位:“你一脸发春的盯着我,我若是不卡壳,才是有毛病。”
池戮跟着他一起笑。他坐也不好好坐,支着一条腿,膝盖顶起的衣摆撑出棱角分明的线条,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虞子栖摸了一把被乌靴包住的长腿,还顺手勾了一下搭在他大腿上垂了一半的衣带。
池戮说:“要摸你就光明正大的摸。”
虞子栖扫了一眼四处,说道:“这也不是个适合光明正大的场合啊。”
池戮眼睛压窄,里头闪过许多不怀好意。
虞子栖被他用这眼神盯着,觉得要糟,立刻转头去看四下觥筹交错,一边忍不住转移话题:“其实真正的不安定因素只有你一个吧?”
池戮笑笑不说话,无声的默认了。
虞子栖“啧”道:“年纪轻轻那么好斗,混吃等死的滋味多么美好啊。”
池戮一手撑着头,一手环到他身后去,“如果六界统一,那就再也不用担心会有战争。不比战战兢兢的设计、绞尽脑汁的谋划来的一劳永逸吗?”
从来都是为了扩张和侵略而战,没听说过为了止战而战,他这个发起战争的脑回路倒是十分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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