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了,现在是在J市,从这到Y市南站只有三个半小时左右,虞瑜坐直身子把眼罩推上去些,斜眼看着杜栩,“误人子弟完了?”
“这怎么能是误人子弟呢?”杜栩揉着被压麻的肩膀,虞瑜顺手帮他捏了两下。
郝葭侦察爱情的时机非常微妙,这充满爱的互动闪瞎了她的24k纯钛合金单身狗眼,她兴奋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杨帆学姐并配字“我可以单身,但我嗑的CP必须结婚”,甚至没有漏下旁边高奇斌牙疼的表情。
“哎对,就这儿——真舒服,宝贝儿再捏两下呗?”杜栩蹬鼻子上脸,指挥虞瑜帮他捏肩膀,虞瑜手上用力把他被疼了,才肯老老实实解释,“听了大哥的现场教学,他两百字差点不够写的!硬是干到二百五十多去了,你该看看他妈乐成什么样。”
“现场教学?教怎么放彩虹屁吗?”高奇斌嗤笑一声,虞瑜睡着了,他可是听了全程——那位母亲看到儿子写的作文后脸都绿了好吗?
杜栩抗议:“什么彩虹屁?这是《我的同桌》作文教学模板!保证满分!”
“我去了这是什么下凡的神仙被我遇到了?现在我的内心呢是无与伦比的振奋,他那两只握着笔的手指头是想把我的心掌握在手中吗?我的七情六欲在这一刻被点燃了,爱情之火熊熊燃烧,火光里的那完美的社会主义兄弟情谊就好像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夏天雨后初晴的荷花、秋天金黄璀璨的落叶以及冬天洋洋洒洒的白雪!”
“他是我心头的白月光,是我心上的一点朱砂痣!苍天啊大地啊!求求你们告诉我我的同桌为什么能这么完美这么可爱?为什么?!唉,老师对不起我一下子没刹住车,字数超了——我实在太激动了,每次说到我同桌我总是有用不完的激情……最后我只想说,啊,我的同桌,我爱你!”
高奇斌语气平板、原封不动地背诵了一遍。
虞瑜:“……”
饶是他已经不对杜栩的语文水平报什么期待,仍旧为这小学生般的比喻和排比深深震惊了。
他注视着杜栩端详半晌,心情复杂地问:“你期中考试的语文成绩到底是怎么过一百的?我敢肯定我没给你传过答案。”
靠他的“思乡之情”、“爱国情怀”、“对祖国大好河山的赞叹”以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祖国的未来贡献力量”吗?
他们将近十二点才到达Y市南站,一群人哈欠连天,这时候也没有到处乱逛的心思,只想赶紧去宾馆倒头就睡,洗澡吃饭那都是每天早上的事了。
杜栩打了个哈欠,掏出偷渡香烟惯用的铁盒子在高奇斌眼前晃了两下,“来一根提提神?”
高奇斌接过一看,这次真的是糖,他诧异地看向杜栩,怀疑这货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杜栩叼着根戒烟糖,毫无诚意地道歉:“哎呀我忘了——兄弟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能不戒烟吗?老高你也少抽点啊,多抽一支烟,少活十一分啊!”
高奇斌觉得这货没事闲的说要请自己抽烟,就是为了变相炫耀。
联赛分区赛的规则与中锦赛差不多,也是分为小组循环赛和交叉淘汰赛两个阶段进行,高中男子组东北赛区的比赛从二号一直到十二号,除了第一天的开幕式外有六天是比赛,其余三天是间歇期,杜栩看着大大的“补习通知”四个大黑字,只想一把火烧了Y市的教育局。
“贝多芬说得好——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使我完全屈服。”杜栩坐在统一补习的教室里,磨着牙阴恻恻地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们就去火烧教育局怎么样?大哥要让赤壁之战再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