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的地铁也许不够资格叫“地铁”,应该改名叫“地狱”。
“呼……呼……”崔阳喘着气,他好歹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跟着这群年轻人在地铁里走一遭,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小崽子们,明天我看你们还敢不敢拖到八点半出门?!”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队员们痛哭流涕地忏悔自己的拖延症,“教练,明天我们一定六点就收拾好去吃早饭,六点半准时出门!”
一时拖延一时爽,一直拖延火葬场。
崔阳得到了队员们的保证,看向作为始作俑者的虞瑜,严厉地问:“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
虞瑜还没回答,杜栩一张脸凑到他面前,突然放大的五官效果堪比恐怖片的女鬼,杜女鬼往前凑了些,跟虞瑜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纠缠在一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缠出了一丝暧昧。
“是啊,宝贝儿,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午休我把肩膀借给你,靠着我再睡会儿?”
前一晚失眠了大半宿,虞瑜今天快八点才醒,拖了全体的后腿本来就不太好意思,“罪魁祸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在他眼前打转,于是他顺水推舟把锅扣到杜栩头上,“都怪他。”
杜栩懵了一瞬,然后勇敢地面对着各种震惊、八卦、不怀好意以及一言难尽的目光,主动接过硕大的一口黑锅顶在头上,“是,是怪我,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就搞得太晚了,下次一定注意。”
崔阳:“……哦,那你们下次注意。”
年轻人的世界他不懂。
杨帆学姐的眼睛又亮了,文成武默默扭头,看向广阔的天空,只觉得那湛蓝的颜色皆是一片灰暗。
娘的,没眼看了。
这世上还有直男的立足之地吗?
地铁的出站口直面学校正门,学姐陪着虞瑜去医务室重新包扎,杜栩被一干队员架着去主席台前列队,两脚不着地还坚持回头去看虞瑜,活像封建社会被恶婆婆指使一群坏家丁棒打鸳鸯的小情侣,就差哭着喊一句“不要分开我们”。
文成武感觉自己这一路走得跟长出双腿的小美人鱼似的,脚下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周围视线里的嘲笑意味实在是太明显,整个四中队伍里只有杜栩一个毫无察觉,还坚持不懈地回头对着虞瑜远去的背影望眼欲穿。
Z市的北师大虽然是分校,但好歹是大学校园的规模,七拐八拐走一来回也要二十几分钟,四中的两位经理回到足球场时代表宣誓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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