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报了个地址,司机踩下油门,掉头往小巷子里钻。
虞瑜皱眉,问道:“不走大路?”
“那边堵车!”司机师傅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嗓门和性格一样豪爽,一点没有南方人惯有的轻声细语,“小道有什么不好,小道快啊!”
粤语恐怕和英语法语德语一样,可以自成一门语言了,反正虞瑜是脑子转了半天才勉强听明白司机在说什么。他装作不经意地打量车内,发现不只是出租车最常见的车内摄像头,连司机的工作证都没有。
“师傅,能停一下车吗?我想上个厕所。”虞瑜敲了敲驾驶座的靠背。
“哎呀小伙子,我这之后还有个活,赶时间啊,这丫头报的地址也不远,要不你先憋一会,到地方再上?”
虞瑜瞥了眼窗外,巷子窄得几乎打不开车门,再加上车速又快,现在跳车显然不现实。
那边杜栩还在没完没了地逼逼:“同桌,你可别送人把自己送丢了啊!我听文队长说广东人饿急眼了连人肉都吃!发现迷路了一定要在原地等着,大哥去接你!”
“那没事了,我晚点回去,就这样。”虞瑜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挂了电话把定位服务能开的全打开,他记得杜栩和他的手机都是苹果,于是在手机自带的位置共享软件里把杜栩的号码加进去,截图给杜栩发了个企鹅,留下一句“别说话,录音”后,把通话音量开到最小,拨通企鹅电话,按灭了屏幕让手机回到锁屏状态。
几乎是第一声忙音没来得及响手机就震了一下,杜栩接得很快。虞瑜把手机收回兜里,心不在焉地应付司机师傅大嗓门的家常,被问到“今年多大”、“在哪上学”、“父母没和你一起出来吗”之类比较私人的问题干脆不吭声,一脸“我是外地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机讨了个没趣,也不和他搭话,转而和那女孩聊天。
往前走了五六分钟,拐角冲出来一男一女,女的挺个大肚子,男的一手扶着他,一手冲出租车挥手,看起来是一对夫妻。
司机师傅把车停下,回头问虞瑜:“孩子,叔并个客不介意吧?”
虞瑜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可不等他拒绝外面那对夫妻就挤了进来,女人薅住女孩的头发把她扔出去,虞瑜本能察觉到不对,可这时已经晚了,刀尖隔着薄薄的棉布顶着他的腰,持刀的男人脸上有条疤,他用刀顶着虞瑜让他坐到中间,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老实点,别乱动!有种你就试试是你躲得快还是我刀快!”
女孩绕到副驾驶,三人刚把门关好,司机师傅就一踩油门,出租车“嗖”地窜了出去,前座的女孩甚至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
OK,真相只有一个。
虞瑜看了眼前座的女孩,那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他,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路上那孩子心绪不宁的模样,有两次想和他说什么,而他只想着赶紧把人家打发走,回去给酒店躺尸那只死猪带饭,根本没在意……虞瑜无奈地一摇头,想自己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所有的灾难都是你智慧不够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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