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悲哀地想,以后班级的最低分就由我这个打狼专业户来守护了。
一节物理课对杜栩来说无异于在十八层地狱打了个滚再爬上来,他看着自己课本上杂乱无章的笔记,目光呆滞,仿佛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即将原地飞升,羽化登仙。
物理老师前脚刚走,杜栩后脚就把课本一丢,跳上讲台呐喊:
“弟兄们看啊——这美丽的校园,这崭新的教学楼,这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塑胶操场,还有为迟到专业户提供极大便利的电梯!珍惜现在吧同学们!明年我们就要被发配到寸草不生的蛮夷之地餐风饮露,过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悲惨生活了!”
四中从西城区搬到东城区后,没有拆掉偏僻的老校区,而是把多余的教学楼改成了宿舍,为冲刺高考的高三学子打造了一个可以专心学习的大本营。
只是这个决定似乎不太受学生们待见,纷纷把老校区戏称为“高三集中营”。
毕竟在出门一排小吃店、走几步还有大商场、六层教学楼里自带电梯——尽管理论上来说是不允许学生使用的、连操场都比别的学校大两倍的新校区呆两年,突然由奢入俭,总是会不适应。
冯卓林非常配合他大哥的演出,捂着胸口硬是挤出一脸便秘的表情:“啊,雨果先生,您看到了吗?您的悲惨世界永垂不朽!”
“还能怎么悲惨?”杜栩长叹一声,“现在还不够惨吗?”
虞瑜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黑色的宋体字一排排从眼前越过,一个也没进到他脑子里。他感觉自己周围有一层玻璃把他和喧闹的教室隔开,他越是想融入另一边,那层玻璃就越发坚固。
他被自己困在狭窄的一方天地,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哎,同桌!”有人拍了拍他的桌子,“刚开学半个月别忙着学习,一起去嗨啊!”
“啪嚓”——玻璃裂了一条缝。
他同桌眯着眼睛对他笑,少年麦色的皮肤和洁白的牙齿对比鲜明。
一起去吗?
可长久形成的本能让他在鬼迷心窍答应之前就补好了玻璃的缝隙。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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