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像看出了她的不信任,又道:“小姐,您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我的手艺在珞川可是人人皆知的,您身上这件一衣服,正是出自在下之手。”
席言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之前席母在寻玉台做的,给席风荷做的时候,也没忘了其他几个女儿。想她当时还捧着衣服夸裁缝的手艺好,如今见了裁缝,倒因为人家的样貌不信任人家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把眼神从男人身上移开,生硬地转了话题:“你是珞川来的?那里是不是离南蛮挺近的?”
男人在她说到“南蛮”的时候微微地皱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但很快就被笑意掩盖了:“回小姐,是的。珞川毗邻南谷国,只有一山之隔。珞川人民与南谷国向来交好,两国也有贸易往来。”
南谷国便是南蛮的本名,南谷国沿海,国民多以打鱼为生,将海洋奉为信仰,是一个狭小且贫穷的国家,却有着和北疆游牧民族一样的傲气,生来便高傲。大弘曾有意让南谷国归顺,特派了使者过去,却被毒打一顿后扔了回来,使者羞愤难当,向当时的皇帝道南谷国野蛮无礼,从此南谷国便落下个“南蛮”的称呼。
近几朝来,南谷国日益强盛,和大弘贸易往来增加,交流增多,两国关系和缓了不少,但这称呼却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
席言芸虽没发现那男人在说到“南谷国”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但察觉到了他好像不太喜欢“南蛮”这个称谓,还是识相的改了称呼。
“听闻珞川的景色与南谷国相似,南谷国沿海,又背靠青山,想来景色应当是极美的。”
男人低垂眼眉,语气中带了不易察觉地骄傲,“那是自然。小姐若是得空,也可去珞川一观。”
席言芸随便应了一声,只当他是说说而已,珞川虽美,却是在大弘的最南方,离京都不是一般的远,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她得多想不开才会去那种地方。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席言芸说了此来的目的,把布料和尺寸交到了男人手上,道:“那麻烦你了,陶师傅。”
席言芸走后,叫做陶唐的从南方来的裁缝抚摸着那看起来就很珍贵的布料,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低声呢喃道:“丞相府的小姐,真巧……”
自从听栏崇说席风荷要给自己做寝衣,顾钟越每天走路都是飘的,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他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免得破坏了席风荷煞费苦心准备的惊喜。
下了早朝之后,他破天荒地留下了着急回家的席安行。
“岳父大人,除夕将至,朕要于荷儿一同回席府过节,还望岳父大人早做准备。”说话时眼角都带着笑。
席安行不知道顾钟越为何这样开心,忙答应下来,待顾钟越走远了他才想起来,离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