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却在那说:“映荷姐姐,你可要说实话,这珠子是不是你偷去的?若真是你偷的可是要砍手的!”
映荷早已是面无血色,闻言更是激动得口齿不清,细细听才分辨得出她在说:“我没有,不是我!”
阿芙说道:“若不是你,难不成是有人偷了这珠子藏在你那的?”桑枝蹲下来趴在她耳边,轻声说:“映荷姐姐你可要想清楚,莫要为不值当的人失了你这双手。”
映荷看着桑枝的眼,又看向由始至终都面带笑意的大姑娘,隐约明白了什么,顿时刺骨的寒冷油然而生,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霜眉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转头同阿芙说道:“这等宝贵的物件,想来夫人不会胡乱摆放,我方才寻人问过了,夫人的库房一直是岑妈妈管着的,映荷又指认了她,不如将她喊来问话,应当能一清二楚了。”
姜氏听着她主仆三人一唱一和,也明白过来,又看阿芙眼神落在她身上,张了张嘴跟着说:“这夜明珠我确实是收在库房的,阿桂,去喊岑妈妈来问问吧,若真是这丫头偷去了,该如何罚便罚吧!”
此时的映荷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得意洋洋,铺天盖地的恐惧几乎要淹没了她,双目空洞无神,听见姜氏发落的话也无甚反应。
得了阿芙的吩咐,霜眉便去寻住在后罩房的岑妈妈。
岑妈妈出自上房,早些年被周氏指来青霄院管库房,自知这院子里无人喜欢见她,于是除了每月月初来姜氏跟前核对单子,便窝在房里不出来。
霜眉来寻她时,她竟早已经除去外裳准备歇息了,又听霜眉说大姑娘寻她,一面穿衣裳一面耐不住问:“姑娘寻我何事?”
看霜眉不答话,又伸手去摸荷包,掂量来掂量去,狠狠心拾了枚金稞子往她手里塞,谄笑道:“这么晚了姑娘还在青霄院啊?是夫人生了事不曾?”
霜眉向来厌恶‘贿赂打点’那一套,捏着那金稞子往岑妈妈怀里推,也不管她接没接好,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脸色冷如冰霜:“夫人好得很,寻你去说话你只管跟着来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岑妈妈在上房时便是体面人,来了青霄院连姜氏也不曾同她甩过脸,如今却被个丫鬟这般对待,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等她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正房,走进去便瞧见阿芙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再四下一看,险些被角落上扭成一团的马婆子跟映荷吓了个倒仰。
岑妈妈好歹是见过世面的,脸色虽白了几分倒也还算镇定,稳稳的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姑娘。”
阿芙头一回见这岑妈妈,也是今日才知道母亲的库房竟是被个外人管着的。
岑妈妈生了张容长脸,面皮白净,穿了身苦丁色缎裳,两个手腕上一边一个赤金的镯子,发髻上还戴了套齐整的赤金头面,瞧着竟比小官家的夫人太太还要体面些。
“岑妈妈不必多礼,”阿芙撑着脸,未语先笑:“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会儿了还请你来,确是有事想问问你,夫人的库房钥匙可在你手里?”
自打进了这门,不详的预感便一点一点攀上了心头,闻言便是心里一跳,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姑娘的话,确实在老奴手中,可是有何不妥?”
姜氏的库房往大了说,便是大房的命脉,计算人情走礼,往小了说便是她的嫁妆,日后还得为阿芙出嫁添妆的,于情于理也不该在岑妈妈这个外人手里。
“倒是没什么不妥,岑妈妈原先是祖母房里的人,我自是相信的,”阿芙眉目含愁,平白惹人怜惜:“只是这库房的钥匙,您不曾交给旁的人吧?”
岑妈妈不知阿芙葫芦里卖什么药,早前便听闻老夫人周氏二夫人华氏具在她手里吃了亏,心里便谨慎了些:“哪里敢过让人的手,这库房钥匙便是换洗老奴也是贴身带着的,夫人要开库房,也是我亲自开的门。”
话音刚落,便瞧见阿芙推出个红木盒子,明黄的绸布上摆着一枚亮得晃眼的夜明珠。
阿芙示意她看:“这夜明珠价值连城,母亲向来是收在库房的,如今却从二等丫鬟映荷房里搜出来,她指认是你将这夜明珠藏在她房里的,你也说库房钥匙从不曾离你身,便是不可能有旁的人进去了,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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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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