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寓骑忽然收了打火机,扭头喂了一声,“你已经有我的画像,我也想把你记录下来。”
谈迎似懂非懂,只见他跑回营地举着自拍架过来,在她站的地方往前一些调整手机角度。
原来是合照。
她调整站位帮忙试镜头,“你最好拍视频,然后再截屏。”
周寓骑扭头笑看她,谈迎似乎消解了别扭,刻在骨子里的豪爽与大方令他如沐春风。
“会把你拍得很漂亮,放心吧。”
“别忘了烟花。”谈迎往后方天空指了指。
一切准备妥当,周寓骑跑去点燃烟花。
嘭嘭几声,宝物盒子朝天空吐出火星,数道火光冲上天空,绽放一夜的姹紫千红,点燃属于夏天的骚动。
周寓骑光膀子穿着沙滩裤,谈迎则在比基尼基础上多系了半条若有似无的纱裙。
清凉的衣物剥去了陌生与文明,大片赤露的肌肤令人回归原始的坦诚。
他双手莫名拘束到了背后,跟被绑架似的;晚风拂乱了她的发丝,她恰好拿手撩了一下。
时机替她与他定格了美好,彼此之间还留着半个人的距离,气场上浑然一对璧人。
烟花从夏夜燃放到了谈迎的梦里,周寓骑从画纸上带着他的武器一起醒来,用同样的侧姿攻击她,口中一遍一遍地叫着姐姐。可后来他也没法叫了,被夹到比基尼的最下端……
梦境的后遗症就是谈迎早上又冲了一次凉。
但显然有人比她更早,用掉大半淡水。她得等好一会才过滤好一桶新的。
等吃过早餐,到了昨天扎营的时间,阮茜霖和方树宇带着补给抵达营地。
阮茜霖惊讶道:“你们怎么那么快,昨天就来了吗?”
“不是,”谈迎忙说,眼角捕捉到周寓骑的讶然,也不回视,“比你们早点而已。”
“起得真早,”阮茜霖毫无怀疑地大气哈欠,“要不是方sir一直催我,我差点睡过头。”
谈迎随意一笑。
周寓骑坐在她身旁,两手在膝盖间转玩一根长条状野草,扯了扯嘴角没吱声。
谈迎手肘捣了下他的,使了个眼神。
周寓骑故作不解,捣了回去。
谈迎瞪他,他更上劲。捣来捣去,暗号失效,要干架似的。
谈迎先逃了起来。
方警官从不远处明显新鲜的烟花残渣收回目光,对上谈迎的目光,意味深长笑了笑。
第16章
周寓骑不知道谈迎为什么要撒谎,还是面对一个警察。虽然并不违法,但同为男人,他能感觉到对方别怀深意。
他跟谈迎一样叫方sir。
据说方树宇在成为警察前,因为长得一脸正气,加之名字谐音,方sir存在的历史比方警官长。
方树宇的背景介绍完毕,在场四人唯一不透明的就属周寓骑。
但谈迎其实也了解不深,只按他先前的说法,说在翠月湾实习。
谈迎也留意到这个问题,虽然她和周寓骑阴差阳错彼此曾经“坦诚相待”,严格来说关系还很“露水”。
像阮茜霖说的,她终究是要离开云岚岛,跟周寓骑的缘分也许真就跟旅途中的红男绿女一样。
“也在翠月湾?”方树宇说,“真巧,我们一个同学也在那里工作。”
阮茜霖横了一眼,再示意谈迎那边,让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低声埋怨道:“难怪你一直单身。”
“……”方树宇登时从警察降级成嫌犯一般,哑口无言。
幸好周寓骑对此兴趣不大,只泛泛说翠月湾很大,员工很多,应该不认识。
周寓骑跟方树宇交谈也不深切,两个因为女人联系起来的男人,就跟某家的两个远方姑爷一样,只有逢年过节聚在一起扯些空泛而广大的话题,比如男人们最爱彰显其眼界的政治话题。
阮茜霖捅捅谈迎侧腰,“你说男人老聊这些有劲吗,我听着都要打瞌睡了。”
谈迎特意望了一眼,周寓骑好像还有点墨水,竟然没出现冷场。
“可能他们睡着的时候要当皇帝吧。”
但直至离开野海,周寓骑也没和方树宇交换联系方式,仿佛这天的热络是逢场作戏。
弊端出现在几天后的下午。
谈迎收到方树宇的语音消息。
“帮问一下你家弟弟有空吗,来帮顶一场球,队员临时受伤了。”
方树宇在微信上急急火火。
谈迎不太清楚周寓骑的活动规律,从没主动找过他,只是等他每天冷不防出现,她当地头蛇带去吃饭遛弯。
有时是突然雨晴的中午,有时是适合宵夜的晚上。
后一种情况当然是腹肌保卫者看着她吃,陪着她压马路。
至于周寓骑怎么就成了她家弟弟,谈迎暂时挂起,等之后再跟方树宇算账。
“打什么球赛,还能找外援,限性别不?我也可以上啊。”
“就跟猴妹学校几个熟人的友谊赛,随便打打,”方树宇说,“你就算了,我怕你下场那些男的不敢打了。”
这些蛮汉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绅士风格”,跟女人打起球就无限放水,要是正常发挥还被同胞嘘声,说不懂怜香惜玉。
特别当一个女人“名花有主”,她的皮肤跟带电似的,球场上的男人没一个敢靠近。
谈迎觉得特别没意思,仿佛她不配和他们公平竞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