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人品不人品的事儿啦!我记得你说过,十八岁生日那天看到那一幕之后,舒总的解释是在和谭瑶做戏给星屿看?
嗯。易潇安很闷地回了一句。
那你有没有想过,舒总对星屿下手这么狠,直接让他在圈内没有立足之地,会不会是因为气这件事儿,因为气这件事儿间接让你受了伤?
易潇安本来想反驳她不会,舒颜做事一般会考虑公司和利益为重,却想到她没趁机收购星屿的确不算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想了想,只能摇摇头:
我不知道。易潇安回答。
还有,你知不知道咱们冬青赛最后留下的那副画,你还是拿了二等奖?
易潇安整幅画只用了一种颜色还能拿二等奖,简直是老天爷当天又拿盆追喂的典型。
嗯,我知道。她的参赛选手,主办方通知到了之前的班主任于言,于言又通知到了她。
那你知不知道,这幅画被舒总买走了,还是以竞拍的方式?
?
冬青赛的获奖作品所属权首先归作者本人,如果作者不选择收回,这些作品将作为范本展示,或者由主办方做主参加画展或者巡展等。如果在这过程中有人想要买下画,作品的收益会重新捐用在比赛基金当中。
于言问易潇安的时候,易潇安选择了放弃收回。
你知道?易潇安抬眉。
电话那头传来林微声音:我知道呀,因为放画的那天我妈妈去帮我取画了,她认识庄苑老师,我妈说庄苑老师挑了几幅作品想买回去,其中就有你的那副画。
不过庄老师还没挑定,一个女总裁就匆忙赶过去,点名要把那副画买走,我妈说别人叫她舒总,只能是舒颜了吧。舒颜和庄老师竞拍了三轮,最后以大五位数买走了你的那副画。
你的画,都没留在家里吗?林微言下之意是比较好奇舒颜为什么会去买一幅易潇安并不出彩的作品。
易潇安垂眸,停顿了一会儿回答:家里还有。
哦反正其他的我不知道哈,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去看画了,早点休息。
林微挂掉电话,易潇安看着于言之前给她发的获奖消息,一幅精心的绘画作品总会承载着作者的语言,而特殊的作品,也总会在只要看到的时候,就能想起来曾经发生的事情。
那是因为她而带来的遗憾,并不愉快。
所以舒颜,为什么会选择把这幅画买下来。
易潇安放下手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疑问只是在心里一晃而过,就和那副画一样,变成了易潇安心中的不可收回物了。
林微今天说这些的意思其实两人都心照不宣,她还旁敲侧击地问过易潇安会不会就一直单身两年,直到两年后再回国。
可惜刚刚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刚刚在口中假设的那个两年前提,都已经有了变化。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发生让自己改变的事情。
舒颜接到纪瑛电话的时候刚刚睡下不久,她已经在公司连着待了一周,连晚上都没再回过景山公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纪瑛那边的哭声,舒颜心猛地一沉:妈,先别哭,说事。
小颜,你爸爸刚刚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啊。纪瑛哭的断断续续,舒颜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
去市一医院吗?妈你先别慌,我马上赶过去,别耽误时间,我们医院见。
纪瑛边哭边答应着挂了电话,舒颜打开灯,随便换好衣服,抓了一条西装外套就往出跑。
深夜手术室前亮着惨白的灯光,手术中三个大字如同生死的审判会议,led微弱的闪烁揪着走廊里每个人的心。
纪瑛睡裙外套着大衣,在走廊的椅子上一直哭个不停,易浅浅头发都没梳,扶着纪瑛坐在旁边,也带着哭腔安慰她:
伯母你别哭了,刚刚医生说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啊呜呜呜呜~
舒颜靠在墙边,她的西装外套里只穿了一件吊带,这会儿在满是消毒水的医院走廊外,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手术开门,主刀医生摘掉口罩,亲自走到纪瑛面前:纪夫人,舒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具体后续的情况还需继续观察。
脱离危险四个字如同一道赦免令一样,纪瑛两腿一软,险些自己也晕过去。
舒颜蹲下抚着她的后背:妈,没事儿了,您先去休息,这儿有我,我一直在。
舒明朗的高血压情况已经好多年了,之前几天就有行动上的不利索症状,自己没经心,刚刚直接是高血压引发急性脑梗,幸亏发现及时再加上离得近,第一时间安排救治这才转危为安。
舒颜让易浅浅先带纪瑛去休息,跟着舒明朗的秘书跑了一夜把手续都办齐,舒明朗住的是顶层vip病房,主治医生也是有交情的国内顶尖外科医生。
舒明朗现在的病情还不稳定,即使是脱离生命危险,脑梗很大几率也会带来瘫痪或者其他严重后遗症。
纪瑛哭了一夜,眼睛几乎都肿了,天刚刚亮就来找舒颜,她对舒明朗生意上的事儿平时关心并不多,但隐约知道他的一个项目正在关键期,突然的病情并不能被公司尤其是融资集团的人知道。
阿颜,妈妈在这儿照顾,你先去爸爸公司那边看看吧,你找杨恒副总,你爸爸信得过他,和他一起先把今天的事儿处理了。
我知道了妈,爸这边有人守着,你自己也休息好。
舒颜说完就直接驱车前往明宇集团总部替舒明朗开会,一直到晚上才基本把一些基础事情处理完,对外也只是宣称舒明朗感冒不适。
公司集团一些原本往各处猜测的人一看是舒颜来了,一时间也拿不住舒明朗到底是大病小病,到底是为了试试众人,还是为了让自己女儿接手集团提前做准备。舒明朗这个女儿本来就气场极强,再加上有杨恒保驾护航,一天的会议竟然平安无事结束。
傍晚舒颜再回到医院,原本就不怎么联系的一个姑姑竟然也在,纪瑛那边舒颜叫舅舅的人也在,舒颜简单地点了下头后把纪瑛叫出去:
您叫他们来干嘛?
纪瑛的眼睛还没消肿,只是忍着眼泪悲观道:你爸爸的情况不稳定,妈妈怕,怕突然连最后一面都
纪瑛向来都有胆小悲观的毛病,从前被铁柜子划破手指也担心会破伤风哭了很久。这回这么大的事儿,难免不更慌乱。
今天中午主治医生已经又给舒颜打电话,告诉她舒明朗的情况其实算不错的,再加上最好的治疗康复条件,基本能恢复好。
舒颜揉了揉额头,24小时的高强度连轴转让她也有些眩晕,她揽住纪瑛:
妈,不会的,曾医生和我说了,会好的。
真的吗?
真的,不会有事儿的。爸爸需要休息,等会儿你就让她们先都回去吧,没来的也不要来了。
舒颜刚想转身进病房帮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纪瑛:您该不会,连小安都通知了吧?
纪瑛抬头吸了吸鼻子:想通知来着,不过一想小安估计以后回来更少了,就先等等吧。
舒颜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更字:为什么是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