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每每听到,大都翻个白眼应对。
是不是个同,没什么能考究的,但他对那些女生的确不来电,更不想多去接触,发展出超余朋友同学之上的亲密关系。
转念想到,喜欢这种东西到底是奢侈的,一个人的动心实属难能可贵,或许,他只是没有遇到那种让他喜欢到想去轰轰烈烈谈一次恋爱的人。
陆凌的人生一路走来太过顺畅,无论想要什么做什么,都有人提前给他铺好光明大道,而他只管一步一个脚印的踩上去就可以了,哪怕真的踩空,身后也会有人牢牢实实的接住他。
年龄尚小时,他并不是太排斥这种溺爱,但上了高中后,男孩子随着身体拔长的自尊心使他开始生出叛逆,不重也不轻,算是默默完成了他十八岁的成年礼。
高中毕业后,他拒绝了父亲让他出国的要求,毅然决然选择在a市的一所重点大学里就读,陆正安最终拗不过他,点头同意,其实,也只是舍不得儿子走太远而已。
陆凌得偿所愿,到了大二时,又以家里到学校的路程有些远为借口,想自己搬出去住,以此来摆脱亲人浓重的让他喘不过来气的过度关注,呼吸一下外头的新鲜自由空气。
陆凌的奶奶却是死活都不肯同意,觉得他一个人在外面吃的住的方方面面别受了委屈。
最后,还是陆正安想办法说服了老太太,实则他也有自己的用意。一来他的确想锻炼锻炼儿子的独立能力,二来陆凌的那些堂哥堂弟们沾了一身纨绔子弟的流匪气,他并不想让陆凌再和他们多有接触。
但老太太这方点头答应,陆凌真走了,又临时反悔。陆凌没办法,只得把自己那不怎么靠谱的竹马兼校友季定哲给揪了过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季定哲是在自己小学搬家后才慢慢认识的。
季定哲远比他那些堂哥堂弟不靠谱的多,但胜在人机灵嘴巴甜,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深得老太太的欢心。
他临时受命,给老太太好一番哄劝,才让她松口,但铁了心要求季定哲也跟过去,陆凌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逼着自己点头。
这方一锤定音,陆凌唯恐夜长梦多,第二天就浩浩荡荡的搬进了季定哲托人找好的房子里。
房子是三居室的,有独立的大阳台和厨房,南向户型,通风和采光尤其好,即使冬天也能保证充足的光照。陆凌对自己的卧室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但对阳台的设计就讲究了许多,第一要宽敞,第二采光要好,视野要广。
季定哲曾拿这事开玩笑:“陆凌,你这什么癖好,要我说,阳台的作用就是干好事啊!”
陆凌对他的话多半充耳不闻。
彼时,他施施然的打开落地窗,帷幔被晨风微微吹起,擦过他好看的脸颊,季定哲看的一阵发愣。
说实话,他不只一次的想,如果陆凌是个女孩子,他肯定兔子要吃窝边草了,可惜,他是个男孩子,转而动了让他当自己妹夫的念头,但这俩人根本没那火花。
季定哲想到这,拍了一下脑门:“哎呀,艹,瞧我狗爬记性,鹿鹿,周末去我家吧,鬼丫头生日,差点就给忘了!”
季定哲有个妹妹,名叫季雨菲,今年高三,古灵精怪,兄妹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俩人时常拌嘴,但陆凌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心里也十分的羡慕。
“嗯,知道了。”陆凌回答:“不要喊我小名。”
他依旧不喜欢旁人喊这个偏女孩子气的名字,但季定哲跟故意闹他玩一样,反而越不让喊越喊的得瑟。
“好好好,祖宗,我不喊,不喊了,这不是看你可人,没忍住嘛。”
陆凌不和他皮,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翠绿,心情空静。
“陆凌,今天下午去烤串哈,老地方见。”季定哲笑眯眯的说完离开。
周六本来就没什么课,陆凌直直的在图书馆待了一整个下午,看着时间差不多时,才起身走出大门。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四合,天空稀疏的挂着几颗星星,城市到底比不上郊外,空气好,天也干净,能够看到满天的星辰。
陆凌不觉间走到了学校的白杨树林,掏出手机给季定哲发了一个定位,随便在长椅上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去。
他曲起长腿,斜靠在椅背上,头顶一片绿荫,晚风扑面而来,格外凉爽,他舒适的眯起双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可下一秒,一阵压制着怒火的低吼打破了他的宁静。
“我说了,不要管我,我做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无关!”
陆凌不由的拧了拧眉头,好奇的看向身后,只见一个个子高挺的年轻男人靠在白杨树干上,路灯昏暗,隔的又有点远,他并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挂断了电话,朝陆凌那边漫不经心的望去。
陆凌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明明连他的脸都看不真切,却依然能感受到这个目光的严寒和肃杀,周遭的气压都因此低下了好几个度。
他吓的赶忙别过头去,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只是一个陌生人的眼神而已,可是莫名的又很熟悉。
男人依在树上,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一支烟,叼进嘴里,用拇指按着了打火机,把烟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