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哈哈一笑,将手中的人头举了起来:“君子突然出现在此,莫非是为了此人而来?”
先克凝神看去,看到了满脸血污的暇蛟头颅,一时失神。
但旋即,先克回过神来,淡淡的笑道:“魏相大夫说笑了,兰暇蛟与我先氏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廧咎如袭扰我先氏领地多年,我兄因此命我率军前来征讨罢了。”
魏相眉头一扬,笑道:“这样吗?那么不好意思,君子你来晚了。廧咎如现在已经是我夏氏领地,就不劳先氏费心了。”
先克身体明显震了一下,脸色不复淡然:“魏相大夫这是何意?”
魏相盯着先克,微笑道:“本大夫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廧咎如现在已经归我所有了。”
先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夏氏和廧咎如不是姻亲关系吗?魏相大夫若是因为想要庇护廧咎如而出此下策,那也大可不必。”
魏相叹了一口气,突然挥了挥手:“上弦!”
下一刻,所有魏氏弓弩手同时上弦。
先克脸色一变,道:“魏相大夫,你……”
魏相冷冷的说道:“笃达,马前一尺!”
一支弩箭从城墙落下,准确无误的插在先克拉车战马面前一尺的地方,弩矢泰半入地,尾羽不停颤抖。
先克脸色大变。
作为一名领兵将,先克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他率领的军队原本就是停在一百五十步之外,这是一个正常弓箭手根本不可能射到的距离。
魏相一挥手:“三名百将何在?再来三支!”
嗖嗖嗖三声劲响过后,笃达那支插在地上的弩矢又多了三名同伴。
魏相看着先克,淡淡的说道:“君子明白了吗?本大夫念在你同样也是大晋中人的份上,今日也就不想为难你了,不然……哼哼。廧咎如已然为我所有,若是你执意再起争端,那么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说完这句话之后,魏相的战车直接回身,朝着廧咎如山谷回转。
栾书朝着先克拱了拱手,道:“君子,既然已经落后一步,又何必强求呢?”
先克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栾书:“栾书大夫,你们栾氏并非赵氏的牵线木偶!”
栾书脸色先是一变,随后笑了起来:“这是自然。但我栾书并非栾氏,魏相也并非夏氏。我们……”
栾书想了一下,露出了更加好笑的表情:“……本大夫和魏相大夫当然是好朋友!”
说完这句话,栾书的战车也开始回转。
先克脸色铁青,盯着魏相和栾书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
一旁,忍不住有人开口:“君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克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深深的看了就在自己战车面前的四支箭矢一眼,终于还是咬牙道:“全军都有,收兵回中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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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始皇帝本纪》:
帝既入夏邑,乃有留吁氏、狐氏集诸赤狄十倍之军来攻。
众皆惊,唯帝自若,笑曰:“赤狄知我封地无人,送隶至矣。”
后赤狄至,帝持剑上城,杀赤狄不知凡几。
赤狄攻夏邑数日不得破,因而围之。
狄将狐边慕帝威严,遂遣使暗降。帝得狐边襄助,里应外合大破赤狄,斩留吁酋首。
廧咎如有暇蛟作乱,帝率军平之。
廧咎如感帝深恩,遂举族而投。
郦戎既没,草中戎亦衰,廧咎如又投,夏邑因之声势大涨,上党南部皆奉帝之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