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咳嗽一声,道:“不错,确实是有些累了,还请大夫恕罪。”
片刻之后,才刚刚走出大堂不远,士燮就一把揪住了魏相的袖子。
“走,今夜我们就离开邯郸城!”
虽然对于大舅哥临走之前还想着自己的行为极为感动,但魏相还是颇为淡定的指出一个事实:“邯郸城有宵禁。”
士燮道:“那就明早走。”
魏相叹了一口气:“我乃邯郸氏旅长,怎能背弃主君离开?”
士燮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道:“你傻了?这邯郸氏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就是你那赵氏主君……罢了罢了,总之你先跟我离开便是,有我父在,赵氏也不能拿你如何?”
士燮着急的拉着魏相想要离开,然而却没想到拉了一个空。
魏相一脸严肃的看着士燮,沉声道:“士兄,你难道真的要我做那背弃主君而逃,不忠不义之人吗?我确实可以离开,但以后呢?我这辈子这个背弃主君的名声都不可能洗清了,也不会再有任何人用我了,我这便是自绝于大晋!”
士燮无言以对,半晌之后才道:“难道你就这么……给邯郸氏陪葬?”
魏相袖子一挥,大义凛然:“士兄说的是哪里话,臣为君而死,原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士兄明日尽管离去,我魏相自会帮助邯郸氏镇守此地,不让赤狄之图谋得逞!”
士燮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朝着魏相拱了拱手,一言不发的离去。
直到士燮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之中,魏相的脸色才产生变化,整个人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他奶奶的,这个邯郸旃……必须得找他好好算账!”
魏相怒气冲冲的返回了正堂。
邯郸旃似乎早就已经知道魏相要回来,在这短短时间内居然已经让人摆下酒席,正好一主一客两个位置。
魏相没有任何迟疑的在客位上坐了下来,很不客气的对着邯郸旃道:“宗主,欺骗臣子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邯郸旃笑了起来,道:“若是你能够帮我度过此劫,今后冶炼厂的份额你说了算!”
魏相吃了一惊,好几秒钟之后才道:“除去必要的兵器之外,邯郸氏必须提供所有原材料,而且只能得到两成利润!”
邯郸旃眯起眼睛,道:“前提是,你得助我守住邯郸城!”
魏相看了一眼不急不缓的邯郸旃,道:“宗主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
邯郸旃甚至都没有讨价还价!
邯郸旃放下手中酒爵,淡淡的说道:“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对赵孟!既然赵孟将你派来,那么就说明在赵孟心中你拥有解决此事的实力。若是此事能够解决,我邯郸氏将来自然唯赵孟之命是从。若是此事解决不了,那邯郸氏灰飞烟灭也是赵孟自己的损失,本大夫又何须着急呢?”
这一刻,魏相只想仰天长叹。
华夏自周朝以来传承了几百年的卿大夫血脉,别管是年轻还是稳重,一个个都是属狐狸的!
于是,魏相不假思索的从怀中拿出两张绢纸。
“只要宗主在这两份契书上签名用印,那么此事便就此成交!”
看着因为惊讶而愣住的邯郸旃,魏相忍不住露出笑容。
就你们会算计,难道我不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