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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当归】第四章(1 / 2)

第四章:蒋安邦(上)「撒女内(草泥马),又糟蹋老子的菜园子!!

!」随着福建省仓南区某村某户农夫一声厉呼,顷刻之间,一老农夫就从屋内拿起笤帚冲向了隔壁的菜棚,气势犹如万夫不当之勇。

糟了!就在刚刚蒋安邦不小心在菜棚里碰倒了盛水的壶,急忙中正欲逃脱,又踩坏了几块熟透的瓜果,一连串的动静惊动了户主,此刻他就是想逃跑,也免不了一顿棍棒。

老农乾瘪的嘴巴里咕哝着一连串方言,配合着脸部沟壑四溢的皱纹,煞是凶狠。

蒋安邦眼看着自己将要被老农拿着笤帚开打,急忙之中,他心生一计。

他连忙向着老农摆手,说道自己是你们家儿子的同事,路过这里,想过来拜访一下。

蒋安邦见自己唬护住老人,越说也是越上道了。

他先是谎称自己是他儿子的同事,借道过来看看他,顺便想讨点水喝,结果不小心弄倒了水壶。

蒋安邦稳住了老人之后,假意亲切地问问老农,他儿子在不在家。

一番费劲的对话后,老人连忙陪不是,也不在意脸面,执意邀请蒋安邦去他家里吃顿饭赔罪。

造化弄人,此刻坐在安老汉家中大厅的蒋安邦哪里想得到,自己如今会光明正大的在仇人的家中,本来准备今天就回家,老汉的举措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两个星期前,其实蒋安邦早已安排人给安以行定下满满一个月的日程计划表,就是为了抽身出来调查一下他家里的具体情况。

说来也是好笑,明面上蒋安邦是执掌好几个公司的董事长,暗地里他自己更是「骷髅花」的财神爷,可偏偏遇到上次那种事以后,他整个人变得踌躇不前。

这一切都得从那天中午在佘山高尔夫球场开始说起,他整个人的身心从那一刻起,不似往日里的睿智,反而突显迟暮迷茫。

蒋安邦的大学同学林劲松,那天碰面之后,两人还聚过一次。

他本想着请教一下这位心理学的大师,可是,话到嘴边,自己怎幺都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在某个私人的会所里面,蒋林二人举杯碰撞,单纯地喝酒聊天,时而谈谈往昔,时而聊聊未来,怎一个恣意了得。

犹记当年,大学时代的蒋安邦还有林劲松和常年不知所踪的王立行,当年叱咤风云的上海复旦三骑士可是时常把酒言欢。

可年纪大了,岁数上来了,聚少离多便成了常态,甚至于聚聚更多的也是满脑子的生意。

目的不单纯,时间久了,心也就倦了。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很多,尽管醉酒,可两人都没谈论当下,似还保持着当年的默契。

酒醒之后,睁开眼来,太阳照常升起,耳边响起妻子的呼唤声,这些都令蒋安邦不得不面对现实。

当时,他脑袋特别疼,什幺也记不清。

不过酒醒之后,自己的思路竟然清晰了。

既然自己心里依然在意妻子,那幺自己就要夺回来!既然不能让他人知晓,那幺自己就亲自出马!摆正心态之后的蒋安邦,在结婚纪念日后的某天,他找了个机会,跟妻子道歉。

坦诚自己的不足,没有花时间多陪陪她。

为了哄好妻子,他信誓旦旦说自己要放下工作,决心带妻子去旅游以作弥补。

趁着离出发还有几天,蒋安邦调出安以行所填写的入职资料,只身前往安以行的老家,调查他的情况,以寻找突破口。

这些都是蒋安邦第一次亲自去做,形单影只间,他的内心深处莫名的有一种神圣感夹杂其中。

可今天突然被带进贼人家中,虽然打破了他的行程计划,这却让蒋安邦有了一丝明悟——突破口已然出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蒋安邦连忙打了电话跟妻子解释缘由,说是明天实在抽不开身,诚恳地劝说了妻子,下周国庆再带她出去玩。

一番折腾过后,此刻蒋安邦正坐在土屋里,看着老农忙碌的身影,暗自沉思,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如今蒋安邦已经来到这个村子将近一周了。

四下打听,发现这个安以行是出了名的孝子,却不是独子!?可记得公司档案室资料里面写明了他是独生子,蒋安邦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引起了他的关注。

在随后的调查中,蒋安邦得知他的爷爷竟然是一位老红军,父亲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比较传统,为人刚正不阿,却好面子。

后来,蒋安邦多次想要将话题引导到安以行的母亲,村里人却欲言又止,似不便与他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这更是极大的勾引了蒋安邦的好奇心。

蒋安邦趁着农妇们准备散伙回家之际,拉住那个眼冒精光,四下打量着他的农妇,偷偷塞了一笔钱,最终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安以行的母亲在十五年前服农药去世了!这一个坐落在华夏大地东南方向的小村落,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有些闲言闲语。

安以行的母亲虽然身材不够苗条,穿着也是笼统的碎花衣裳,但是整个人充满了成熟女人的丰腴柔软,硕大的屁股和奶子更是招人眼珠子。

当年村子里的汉子们都是成天朝着她吹口哨,俨然间,她成了村子里的一朵花。

后来安母嫁给了安父,两人相敬如宾,生活也是和和美美。

直到十六年前,安母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村里开始传出留言,说是她在外面偷汉子。

因为早些年插秧的时候,安父的腰不小心被受惊吓的牛踢到,后来送去医院已是血肉模糊一片,更有甚者,传闻他已经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了。

当年出了这档子本也没什幺,毕竟安家早就有后了。

可安母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村里平常闲着也没事,家长里短的,一下子便让人产生了联想。

令人不解的是,安父恼羞成怒几番后,竟没有过多的辩解,这让风言风语愈演愈烈,传遍了四周好几个村子。

安以行一家成了村子里的笑话,安父更是抬不起头,一怒之下,差点撒手人寰了。

最终,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安母又给他们安家生了一个女婴儿。

从此以后,安家不得安宁,兴许是安父觉得自己的女人髒了,毕竟不算是他的种。

女人终日郁郁,沉默孤僻,偶尔竟有些癫狂。

直到那一天,月子都没有坐好,安母病犯,趁着家中无人看管,便锁上房门,独自一人在室内服了农药。

虽然故事零零碎碎,时而有些前后出入,但是村妇越说越是起劲,浑然不觉。

蒋安邦震惊不已,后来又找了几个农妇,以相同的法子百试不爽,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听着虽然版本有些不同,但大体意思却也差不多。

后来,也就是今天,蒋安邦准备亲自去会会这个传闻中的老父亲,看看他是否如传闻中的爱好面子,单单这一点,蒋安邦便觉得自己可以大做文章。

一番周折,蒋安邦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有机会进入他的家中。

此时,安父已经前往大厅后面的灶台前,准备着今天午餐。

忽然,门口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蒋安邦下意识的回头,顺眼望去,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女孩蓬头垢面,鹅蛋型瘦黄的脸蛋上一对清亮乌黑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

此刻,晶莹透彻宛若两汪潭水投向了蒋安邦,潭水深处却并未有过一丝波澜,整个人的气质与她的年龄似乎并不挂钩。

呵!沉熟稳重!蒋安邦一阵好奇,心里更是直观的对这个女孩作了一番评价。

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蒋安邦四处打量着这个女孩,虽然她的脸上鼻樑上长发上尽是数不清的灰尘,似刚刚农作回来,但隐然间,他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却又说不上来。

蒋安邦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阵子真是太疑神疑鬼了,不免哑然失笑。

「你笑什幺?」「额……」蒋安邦被问住了,他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问道,「你是……?」「安以然。

」女孩简单明了,微微抬起下颚,示意对方,你也该自报家门了。

「哈哈……」蒋安邦还没见到过这幺不识大体的女孩,打趣的说道,「你一定是安以行的妹妹对不对?我是他的同事,今天顺路过来看看。

」蒋安邦说完,却发现女孩还在打量着自己,并没有接话,他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女孩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不是他的同事。

」蒋安邦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被拆穿了,对方看上去还只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

他朝后厅看了看,炒菜的声音很大,柴火?里啪啦的燃烧着,后厨的动静并没有中断。

他稍微松了松口气,正欲岔开话题。

「你不是他的同事,他从来不会对人介绍我是他妹妹,更没有他的同事来过我家。

」女孩面色从容,再一次笃定地说道,神色不似孩童应有的模样,对着蒋安邦说教,眼眸深处更有一丝光芒闪烁着。

安以然说完,不待蒋安邦作何解释,便拖拉着农具,转身朝着一处偏房走去。

蒋安邦呆在了那里,看着那个渺小的背影,几番欲言又止,锄头拖拉着地面的摩擦声宛如对他拙劣演技的嘲讽。

这家人真有意思,蒋安邦笑了笑,他觉得距离自己的小目标越来越近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后面厨房里传来老汉的叫喊声,开饭了。

小小的土屋大厅里,对着大门,摆了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已经有些灰尘,可这却阻挡不了老汉的热情,他利索地拿起一块破烂的抹布擦起了桌子,还叫唤着安以然去招呼贵客。

安以然没有拆穿蒋安邦的谎言,也没有搭腔老汉,迳直走向厨房,安安静静的从里面端出了一盘又一盘佳餚.蒋安邦的眼神一直盯着女孩,这个神奇的女孩给他深刻地印象。

渐渐地,蒋安邦发现女孩乾涩脱皮的嘴唇愈发的红润有光泽,透过吊顶的大瓦灯泡,更是闪过一丝油膜。

瞬间,蒋安邦明白了什幺,他恶作剧般咳了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

随即,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作势擦了擦。

淡然的女孩立刻变得不淡定了,她恶狠狠的瞪了蒋安邦一眼后,立马伸出袖子往嘴巴抹了抹,落荒而逃。

蒋安邦似乎找回了场子,整个人也格外的提起了兴致。

饭桌上,蒋安邦和安老汉你一杯我一杯喝着,而安以然很自觉地拿起一只碗,朝着饭碗里,刷刷两三下,利索地扒满了各种佳餚后,走到偏房去了。

「安……嗯……以行……还没有结婚吗?」蒋安邦不经意间试探道。

「说到这个,可急死俺了,我当年到他小子这个岁数,儿子都可以摸爬滚打了。

」安老汉不满的吐槽道。

「怎幺?以行还没处对象吗?」蒋安邦敬了老汉一杯二锅头,呲咧着嘴角问道。

「嗐!」老汉歎了一口气,随手闷了一口二锅头,待酒酿下肚,朝着蒋安邦继续说道。

「这小子啊,前些阵子倒是松口,说是谈了个女朋友,可不知怎幺,就是不肯带回家瞧瞧。

说是人家还没准备好,唉,你也看到我家这个情况,要我说的话,城里姑娘不好找啊,我看隔壁村那小翠就挺不错的。

」老汉喃喃自语道。

「呵!」蒋安邦听完后,拿起酒杯的左手,不待老汉朋碰杯,自个送到嘴边,仰头闷下。

「还别说,你小子挺对老汉我的胃口的,年轻人就该这样子嘛,烟不抽酒不喝,那活着还有什幺意思。

」老汉押了一口红星二锅头,黝黑的肤色泛红一片,大概是酒劲刚过,他缓缓张嘴说道,「唉,还没见过以行的同事来家里坐坐呢,你也别笑话,虽然咱们家这个家虽然落魄,但以行是个好孩子啊。

你们工作上……」这时,安以然不合时宜地出现,从后房乘着些许饭,又准备夹一些菜餚下饭。

安以然恰好听到老汉感慨,她也默不作声,只是筷子和碟盘的声音变得清脆响亮,似打断老汉的发言。

老汉正是兴致高昂地念叨比划着,结果被这幺一打断,也就索然无味。

他正准备开口教训一下安以然,后者已经转身离开,留下桌前已经有些凌乱残败的菜餚.他歎了歎一口气,望着安以然有些萧索孤单的背影,话到嘴边,随着一大口二锅头,顺溜着回到了肚子里。

大概是怕冷了氛围,老汉也不想提之前那一茬子话题,尴尬地跟蒋安邦解释了起来。

「那是……额……是我闺女,不瞒你说,这女孩性格比男孩还要男孩,越长大也越不听话啊。

」蒋安邦听着老汉解释着,言语中有些出入,他也不细问,就当是酒后胡言乱语,不过他很好奇,为啥这自家闺女反倒是跟个外人似得,难道真如外面传言那般?可看老汉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情感,他还是有些琢磨不定,却也更加有了兴趣。

他略微思索,手也不停,三下两下地和老汉碰杯,试图套出更多的关于安以行的信息。

两个人加起来也有将近一百的岁数了,坐落在这间其貌不扬的小土屋内,两个人你来我往,不时就着小菜押一口酒,好似喝的琼浆玉酿。

蒋安邦没有注意到的是,偏方的门渐渐打开了,无声无息。

略显稚嫩的脸蛋沿着门边沿露出了半张脸,长长密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安以然饭前洗把脸后,整个人更是显得清水出芙蓉,悄然间,绽放着这个年纪应有的美。

可眼下,那双清亮乌黑的眼眸四下转悠着,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在说谎,可是她感觉得出来,这不是一个坏人,至少没有坏人的气质吧。

那他为什幺要说谎?还要套老头的话?那双单纯的眼眸子随着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安以然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觥筹交错间,时间自然过得极快。

不知不觉中,两个男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鼾声更是不知从何时起响了起来,很是恼人。

此时,安以然从偏房走了出来,她看向趴在一旁的蒋安邦,之前他和老汉话唠的时候,每当提前安以行,眼前的男子面容神色便显得有些说不清的怪异。

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幺,但总觉得很危险。

好在是吃饱喝足,等醒来,这人便该离去了吧。

安以然边想,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受阻拦,一叠堆落着一叠盘子,拿起桌布扫了扫眼前的残羹冷炙,轻轻放下桌上的玻璃瓶,然后端着高高的碗碟筷子走向了厨房。

不一会儿,安以然便悠然的哼着小曲,再次回到了大厅。

人未至,呼噜声便早早传入耳朵。

安以然皱了皱眉,神色不悦的看向了这趴着熟睡的二人。

本来,她只需要忍受老汉一人的鼾声,现在情况显得愈加的恶劣,那个自称是同事的男人呼噜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吵了。

安以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卧室里拿出两个薄毯子,轻轻走向桌前。

此刻的她,眼神里平静如湖面,眼眸深处有着一丝複杂,却还是轻轻将右手上的毯子盖在了老汉显得单薄瘦小的身子上。

随即,她毫不在意地将左手上的毯子扔在熟睡的蒋安邦身上,转身,正欲朝着偏房走去。

刷!安以然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撞在了男人的怀里。

此时,蒋安邦已经起身。

原来他并没有熟睡,刚刚的呼噜声也只是童心大发,恶作剧这个早当家的女孩。

忽然,他双手合拢,抱住怀里娇小的女孩,不待她呼喊,便用刚刚的毛毯塞住了她的大嘴。

蒋安邦抱起女孩,有力的双手禁锢着安以然的娇躯,朝着她的偏房径直走去,完全没有喝醉的模样。

而后者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悠闲淡然,精緻的面容显得格外的慌张。

「唔!呜呜呜……」安以然不敢往下想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想对她下手!难道这就是他的目的吗?在尝试挣扎好几次之后,女孩嘴里含着自己刚刚好心递上的毛毯,呜咽着嗓子,惊吓得整个人都呆了,唰唰唰,大颗的眼泪儿从清秀的眼睛里溢了出来。

第四章蒋安邦(中)当蒋安邦抱着六神无主两脚乱蹬的安以然步入这间偏房的时候,他下意识扫视了四周,小姑娘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是一个挺爱乾净的女孩,蒋安邦一改之前第一次看见她时,那浑身褶皱,布满灰尘,蓬头垢面的初次印象。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蒋安邦一不留神,被脚底下一落放在门边沿的书给绊了一下。

怀里的女孩趁机想要挣脱开来,逃离魔爪。

蒋安邦不想把事情弄大,连忙急转着身子,努力维持平衡。

慌乱中,他伸出长长的双手,往空中抓了几下,就这样的,倒霉的安以然再一次落入了龙潭虎穴。

呜呜……呜呜……安以然拚命嘶吼着嗓子,想要将自己的危机状况告知村里其他人。

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

安以然面色不再淡然平静,有些狰狞的她实在不敢想接下来的情形,在接二连三尝试自救都没有成效的时候,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布满了她的俏脸。

连带着鼻涕,涎水以及眼泪,小姑娘清秀的面孔上此刻显得格外的凄凉。

蒋安邦看到自己把姑娘吓得不轻,心里也是一阵内疚。

这回,他看着脚下密布的一摞摞书,小心翼翼的避开,走到床前,连忙把姑娘放到了床上。

这时,小姑娘安以然看到自己离平日里最爱的床铺愈来愈近,挣扎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强。

蒋安邦一不留神,就被小姑娘突然爆发的力量给挣脱开来。

看到小姑娘立刻扯下嘴里的棉布,作势准备逃跑,他连忙扑了上去,宛如狼入羊圈。

蒋安邦用手摀住了女孩的大嘴巴,结实强壮的身子压着女孩的身子,一动不动。

「你很聪明,但是聪明的人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幺处境。

」蒋安邦有些玩味儿的看向身下僵硬在那里的女孩,不怀好意地四下打量。

紧接着,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下,他伸出了空闲的左手。

蒋安邦左手拿起刚刚堵在女孩嘴里的棉布,右手依然捂着女孩的大嘴巴,一点一滴地擦拭着女孩有些凄惨的面容。

怀里的女孩渐渐安分了下来,看着蒋安邦神情专注着给自己擦脸,她心想,难道我想错了吗?当蒋安邦擦拭完以后,发现女孩白皙的脸蛋儿有了些红润,他诧异的望向女孩的双眼。

在一番艰难的沟通中,蒋安邦示意自己并没有什幺坏心思,只是想问一些问题,希望她如实回答,而自己不但不会对她做什幺,反而会给予她一些物质帮助当作报酬。

安以然本来想学着电视小说里面,继续拚命挣扎的。

可她发现,那些桥段都是骗人的。

现状是,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本底牌可以跟眼前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较量。

尤其在听到男人的一番承诺,看到男人的略微真诚的眼神后,安以然思来想去,大大的眼睛四下转悠,最终趋于平静,她点了点头,妥协了。

「你今年多大了?」女孩不答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蒋安邦,一时半会,他也没整明白。

啪……蒋安邦见女孩不答话,以为死灰复燃,又要和他斗智斗勇一番,甩手便朝女孩的臀部打了一下。

女孩瞪了一眼,又有些拿捏不准男人的心思,于是,她委曲求全,细声说道。

「有……有你这样问话的嘛?」蒋安邦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已经没有多余的间隙,似乎这样压着也不是个事,更别说自己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快要压得女孩喘不过气了。

尴尬之余,蒋安邦扶起女孩,两人对坐在床前,他没有在意女孩投来埋汰的目光,略显不自然地过渡到之前的话题,继续刚刚的问答。

「你今年多大?」「嗯……虚岁16,怎幺啦?」啪……蒋安邦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闲置的右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女孩的翘臀上,隔着薄薄的裤子,彰显着年轻姑娘所独有的弹性。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回答我就行了。

」「哦……」女孩略带委屈的神情,让蒋安邦感觉自己是在犯罪,眼神深处有了一丝精光,也有一丝歉意。

此时的两人端坐在床前,一板一眼的对话。

「今年上高一?」「没读书了……」女孩略显低沉的声音,让蒋安邦有些意外。

他看了看这个小小的偏房,里面最多的东西便是厚厚的书籍。

「你应该挺喜欢读书的才是,怎幺不继续读书了?」「……」女孩抬起头,望向蒋安邦,好不容易装作淡然的神色又一次支离破碎,她颤着嗓音,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没书读了……」「嗯?不应该吧,现在条件改善很多,不至于吧?」「没书读就是没书读,问别的吧。

」女孩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深入了,显得很不耐烦。

蒋安邦看罢,意识到自己好奇心太重,本身这件事和自己来这的目的截然不同,没必要深究,于是尴尬地继续探索着那个男人的秘密。

「我刚刚看了你们家,为什幺墙上床头前的照片都是他们两个?」蒋安邦指了指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相框,黑白相片镶嵌其中,画面上两个男人并肩站立,一大一小的反差,很是讨喜。

蒋安邦一眼便看出来这个男人便是此刻正在正厅里面熟睡的老汉,旁边那个孩童,不言而喻,自然是安以行了。

相片里的男人完全不似如今这般落魄,一身普通素衣彰显男人独有的气质,孔武有力,英姿勃发。

蒋安邦还注意到一旁的男孩胸前挂着功勋章!他当过兵?蒋安邦很是困惑,为什幺村里的人没有提及到这一点,彷彿是刻意忽略似的,只是简单的谈及安家的爷爷辈倒是出过红军。

可这枚功勋章明显是79年那会立下战功才有的,他不会记错的!蒋安邦回过神来,将目光转移到眼前的女孩身上,神色中的困惑愈来愈多。

「你和你妈妈的照片呢?」蒋安邦突然的一句问话,好像是大猫踩住了老鼠的尾巴,眼前的小姑娘刹那间就跳了起来,似勾起不美好的回忆。

蒋安邦没有动,静静地看着这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不一会儿,女孩冷静了许多,坐下来,缓缓说道,只是这回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

「我没有妈妈……」安以然说完,继续补充道,「我也没有爸爸!更没有哥哥!!

!」看着小姑娘神色坚决的说完了这句话,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蒋安邦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她了。

早慧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古人有云,难得糊涂。

呵!蒋安邦又联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偷偷摸摸的举动,还不是探个究竟。

所以,知道是一回事,怎幺做又是一回事。

他在心里暗自嘲讽片刻,便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怎幺安慰眼前的姑娘,只好拍拍她瘦小的肩膀,投以鼓励的目光。

女孩并不领情,好似没有看见。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小屋里的空气压抑地让人都快喘不过气。

许久,女孩率先打破寂静,惊醒了陷入沉思的蒋安邦。

「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幺,但是我帮你!你也不需要弯弯绕绕了,我想要出国,听说国外教育条件更好,我想要读书!」女孩拽着一口蹩脚的南方普通话,神色果断,尝试与蒋安邦进行交涉。

就这幺简单?蒋安邦心里想到,忽然,他笑了起来,暗道自己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眼前的小姑娘才多大,眼界能有多高,只是凑巧眼下,读书成了她的奢侈。

「行,我答应你了。

我……」蒋安邦刚想要继续自己的话题,此时,大厅里响起了老汉不合时宜地呜咽声。

这时,安以然赶紧起身,下意识理顺自己的衣着,然后偏过头,示意蒋安邦赶紧出去。

安家村,某间偏远的小屋内,大厅里沉睡的老汉慢慢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他儿子的同事以及安以然,日子平淡,日复一日,只是今天儿子同事的道来掀起了一丝涟漪,喝得有些多了,自己竟然就这幺睡着了。

老汉咳嗽两声,想要将喉咙里的浓痰弄出来,一时间,整个大厅荡漾着老汉浓烈的咳嗽声。

蒋安邦看着老汉颤颤巍巍的身躯,那单薄瘦弱的身子和相框里的壮汉子完全判若两人,他四处寻找水壶,正准备给老汉倒一杯水,却发现安以然已经端着一碗温水走了过来。

「喝吧。

」老汉听到后,不抬头,也不在意语气的冷淡,似习惯了一般,默默地端着碗,一饮而尽。

咳嗽声随着一碗温水润过喉咙,小屋内顿时安静了很多。

安以然打破了难得的寂静,她直接开口说道,自己要读书。

老汉半瞇着的双眼顿时睁开,拧巴在一起的抬头纹突显几分恐怖,似想起了什幺不太愉快的回忆。

他没有搭腔,安以然却不肯罢休。

她努了努嘴,说这个同事可怜她,说会负担她的学费。

老汉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脱口而出,你没有户口,镇子上的高中就去不了,你更去不了市里。

言罢,老汉才意识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位宾客,他连忙起身,准备招待蒋安邦。

这时,女孩不罢休,上前一步,冷静的比划着,说是自己去美国读书,这个男人出资。

老汉刚站直的佝偻身躯,一下子又坐了下来,疑惑的目光更是投向这位陌生的同事。

忽然,他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和儿子通过话,这些年来,也没有同事来他们家,一时间,老汉觉得自己脑袋转得无比的敏锐。

坐在大厅中,安分的蒋安邦感觉自己身上投来的两束目光,一束带有希冀,一束却是凶狠质疑。

他心头一紧,毕竟没干过着这种事,生怕露出了马脚。

转瞬间,蒋安邦又感觉那股凶狠的目光转瞬即逝,似不曾有过,心头的压力也转瞬即逝。

此时,老汉已经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向卧室,留下大厅中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愣在了那里。

安以然感觉到老头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是狠狠地盯着对面坐着的蒋安邦,示意他可别骗她。

直到后者笑着点头致意,她才罢休。

两个人都在心里面琢磨着,毕竟今天有些不寻常。

时间都有些久了,久到他们以为老汉是不是出了什幺意外。

在蒋安邦的眼神示意下,安以然也幡然领悟,急忙着准备动身前往主卧,尽管她不太想进去。

就在这时,安老汉从屋内走了出来,此刻,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慵懒浑浊之意,望向蒋安邦的眼神也有了一丝疑惑与不善。

「周围人都上高中了,就我不能读书,凭什幺啊!?我要读书!」女孩见老头出来,语气里尽是冒犯,大声地吼道。

「没户口,怎幺读?」老头的推托让安以然神色间渐渐有了一丝痛苦,似想起了痛苦的记忆,她全然没有往日里的冷淡,嘶吼着嗓子对着老头咆哮,额头上的青筋时隐时现,甚是狰狞。

「现在有人愿意把我送我去读书,你怎幺还不乐意啊?」「他?」老汉顿时精明起来,他看也不看蒋安邦一眼,挥手一指,大声喝道:「万一他是个骗子,那你怎幺办?卖了替他数钱?」老汉见女孩依旧不为所动,僵持片刻,又妥协着缓和了语气。

「等等吧,等你……等你哥下周回来,到时候再说!你想读书,到时候上户口,咱们就在当地读,这也是为你好!」「呵呵呵……」女??@?到老汉这幺说,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似的,跳起来,怒视老汉,厉声说道,「为我好?这就是为我好?上户口?我倒要问你,怎幺上户口?」安以然胡言乱语的说道着,弄得蒋安邦有些头晕,还没弄明白到底出了什幺状况,怎幺情形陡转之下,安老汉似乎在女孩的一番追问下,低着头,竟然蔫了吧唧。

正当蒋安邦想要上前劝劝架,女孩推开他伸来的大手,迳直跑了出去。

蒋安邦能够理解老汉的心情,倒是不太懂这个早慧的姑娘,甚至于当时被她看穿自己的意图,又提出的条件弄得震惊不已。

自己和她斗智斗勇,到最后,她不揭穿,反而还相信了他。

看到逐渐远离小屋的倩影,蒋安邦和老汉再三解释,说可以等到安以行国庆回家都行,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的。

最终,老汉拧巴的神情有了些许缓和。

他偏过头,望向蒋安邦,浑浊的眼神里有了些许歉意,随即,摆了摆手,说是由她去吧,待会自然就会回来。

蒋安邦看老汉这边稳定了,也不多话,示意自己过去看看,在老汉点头后,他自己便急忙走出了大门。

迈出大门,蒋安邦左顾右盼,最终决定朝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蒋安邦发现这家人关系极其複杂,自己最后竟然当起了和事佬。

眼下,这安老汉对自己起了疑心,小姑娘又太精明了,另一边,虽然安以行国庆是回不了家的,但是自己今天刚刚答应了妻子,要赶着国庆前回去将功补过。

本来就不知道小姑娘上哪去了,蒋安邦边走边估摸着,暗碎一声「去他妈的安家!」,心一横,打算驱车离开,目前的信息已经足够他好好利用起来了。

晌午过后,村子里的人家都已经早早午睡了。

蒋安邦哼着小曲,神色平和的在村里悠闲踱步,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滴——滴——摁了两下手中的车钥匙,蒋安邦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呼~蒋安邦吐出一口浊气,大概是被天气热的。

这天都已经九月下旬了,秋老虎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盘旋在神州大地,全国上下大部分区域还是处于炎热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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