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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房间被敲门声打破静谧,宇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上身毯子滑落,半盖在腰跨。
他眯眼试图分辨门口的身影,走廊的灯幽幽打进房内,看不真切。
墨赤脚踩着地毯进屋,枕头环在手里,他捏着嗓子喊:“刘宇……”
“墨墨?”宇认清来人,前方声音夹杂难掩的低落,将仅存的几分睡意吹散,他看着墨走近,关切地开口:“怎么了?”
“我好难过……”墨吸了吸鼻子,语调带着委屈,“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把枕头放下,腿弯曲跨上床,小脸皱巴巴,很是emo的样子,对宇张开手。
“抱我。”
宇掀开毯子让他钻进来,挨过去轻轻给出一个拥抱,欲退出时被臂弯紧紧圈住,肩膀落下重量,墨依恋地将脸紧贴他的脖颈,不肯撒手。
宇叹了口气,墨鲜少有这样的时候,大多时间他都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手掌抚上后背轻拍,联系先前墨几次的情绪失控,宇开口问道:“是想家了吗?”
他不说话,良久才闷闷地发出一声“嗯”,汲取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的暴戾才稍稍平复。
好讨厌。
为什么要和别人喝酒?为什么还穿伯远的衣服?
想到柜子里的毛衣,他甚至不敢再拿出让宇接受,怕他起疑,丢弃在那方角落里,无时无刻提醒他自以为是的感情。
没办法控制不去胡思乱想。
两个人会不会相谈甚欢呢?举着酒杯交互对方心底的秘密,然后依偎着一同睡去,乘他不在的时候。
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墨抠着宇睡衣后背的衣尾,气的几近发抖。
感受到对方身体微微的颤栗,宇挣开怀抱定睛看,果然眼圈红了。
欲掉的眼泪被温柔地揩去,宇心疼,也不知如何安慰,在耳边柔柔地说:“……等过段时间,我跟公司提一下,看能不能让回家。”
他单纯地可怕,胡乱编个理由就能骗取信任,墨用一脸愁容换来同床共枕的机会,周柯宇不在,过了今晚,他有的是法子每夜爬上宇的床。
宇接过枕头放在自己的边上,拍拍床垫让墨躺下。寒风在户外呼呼地吹着,被窝里温暖如春,墨手脚冰冷地缩成一团,被塞过来一个热水暖袋。
宇又贴得近了些,随身体挪动带去热流,他面对着墨,小脸一半陷在枕头里。
“睡吧,我看着你睡。”
墨盯着他,怀里是热气仍氤氲的暖瓶,突然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不论宇日后选择的是谁,他都不想和他分开。
久旱的植株若遭一段时间的甘霖浸润,重回沙漠便没法生存了。墨在黑暗中闭上眼,贴过去抱紧宇的手。
他离不开,所以用尽手段,也要留住那片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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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柯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公司传来消息,要选一位国内成员配同两位泰国成员回泰国,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很快踏上前往异国的航班,也许只有短暂的几天时间,也让他逃避一下终究无疾而终的感情。
蹲在行李箱前,宇叹了口气,一件件将衣服展开挂进酒店的衣柜。
简单收拾过后,一行人前去酒店的餐厅就餐,经过前台,被喧闹吸引了注意。人群中吵得最凶的是个女人,她大伸着手,小型黑色零件躺在掌心,上前激动地争论,讨要说法。
“你们酒店怎么做事的?!”许是平和的申诉没得到合理回应,女人撕破脸皮,放弃用英文维持面上的礼貌,操着国语大骂:“我**”
“你们就是这么保护客人隐私的吗?”有两个安保上前驾住她,试图让其保持冷静。
“别碰我!”涂抹漆红的指甲在空中胡乱抓挠,身边穿制服的男人没躲过挨了一抓。“我要报警!”她掏出手机,嚷嚷的喊。
“天!好可怕。”同行的尹拉住宇的衣袖,在他耳边窃窃地说:“哥也要好好检查一下,万一真有什么监听。”
这次行程由于主办方的原因,完全是对外保密,按理不会有私生跟到这里,但尹的话确实让宇有些惶惶不安。
保险一些总归没错,他对自己说,学着网上的方式下载了软件,宇举着手机在房间里搜寻。
直到黑色的方块抖落蹭过手背掉在地上,宇仍难以相信。
结果出人意料,不是酒店,在自己身上,他抓着丝绸衬衫,手机扫到这一直闪烁红点,提着剪子拆下胸前的印花纽扣,极小的零件缩在扣身的庇护里。
初始的恼怒慢慢化为惊恐,心里的猜测隐隐接近快破土而出的真相。
他颤抖着手拉出一件崭新的衬衣,同样在扣子里拆出细小卷起的电线。
几件衣服都来自同一个人的礼物。
宇犹记得临行前九一脸笑容,作为欢迎,让他挑了几件异国风味的花衬衫。
脚底漫升起凉意,将整个人灌得冰冷。
“刘宇哥。”
', ' ')('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熟络地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身,“在干什么?”
宇下意识收起手掌,藏匿手中的物件。呼吸几乎停滞了,骨节僵硬,腰间隔着衣服触碰的肌肤也隐隐发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比自己大的九,却在某天突然这样叫他。
好几次,恍惚间,宇应声转头,一脸希翼地在人群中寻找他的罗小狗。可是没有,只有九灿烂的笑容,亮着洁白的牙齿站在自己面前。
他侧头看向靠在肩侧的脑袋,眼大而圆,眉眼立体,标准的东南亚长相,因为常常笑着,笑眼钝化了五官的犀利,让人直觉好相处,平添几分亲近。
宇下意识不愿相信,也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人能一边嬉笑着与自己亲近,一边私底下做出这种事。
想质问,嘴巴张开却开发不出声音,宇发觉自己指尖颤抖,后背丝丝冒出冷汗。
“该吃饭了。”九像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异常,松开环抱着宇的手说。
他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在等你。”
宇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点头应好,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扭头快步走在前面,被突然伸出的手扣住。
“不洗手吗?”
九轻松圈住腻白的手腕,只微微施力,腕上肌肤就红了一片。他面上仍挂着淡淡地笑,却笑不见眼底,目光精准锁定宇仍固执紧握的左手。
五指的力度随之加重,宇疼得双眉紧拧,九却看不见一般,只柔声劝哄:“听话,把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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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站在宇面前,上身衬衣领口大开,崩了几颗扣子,看被领带束缚在椅子上的人。
“跑什么?”他紧了紧绳子,后退坐在床沿,捏着从宇手里夺走的零件,一粒粒放在掌心细数。
“一个,二个……”
他拨弄着那些小东西,头顶的灯落在他身上,眼里像蓄了星星,嘴角的弧度却狰狞地疯狂,从前宇觉得发自内心的笑颜,现在看来不过是一贯的伪装,熟练后竟连每次扯出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不知对方想做什么,宇挣了挣反绑的手,心里直发毛。
“总共有五个呢。”
收起手上的东西,九凑近宇的脸,轻笑出声。“猜一猜,剩下的在哪?”
宇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记忆中单纯可爱的笑脸无法跟眼前的疯子重合。
“要先把东西找全不是吗?”九抱起宇,将从其椅背的镂空中解放出来,坐上床,手穿过捆绑的带子,勾起他背包上小猪玩偶,轻车熟路地从身体里抠出细碎的零件。
他亲了亲宇的脸颊,求奖励般将掌心的东西伸在宇面前。
“你看,我藏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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