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夜也就歇了一晚,翌日就开始连续见曾经跟过苏景打仗的兵,对聂穹的劝说置若罔闻。士兵们一个个都对盲眼的世子夫人很好奇,答话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瞧她。
“这么说来,世子带兵进丛林之前,让你们回永昌府办事?至于具体办什么是机密,我也就不问了。”陈昼夜若有所思地挥挥手,“你下去吧。”
暗一问:“夫人,还要叫下一个人吗?”
陈昼夜起身道:“不必,咱们先出去逛逛,然后再去找聂统领谈谈。”
城中气氛紧张,百姓们都是行色匆匆,陈昼夜让马车缓行,慢慢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汉子带着他的婆娘,嘴里数落道:“房子房子,咱那土棚能值几个钱?等到大军压过来,你就跟着那房子同归于尽去吧!”
婆娘哭个不停,两人走远后,一个老爷爷边用拐杖杵地,边叹气:“哎,不行咯,不行咯,这世道要乱了。”
陈昼夜在马车里听得分明,问暗一:“这里有人稍多些的茶馆么?我们去坐坐。”
很快就有暗卫打点好回来,陈昼夜跟着被领进茶馆大堂时,并未听到台上有说书先生说书。说是永昌府最有名的茶馆,但人声却不如想象中那么嘈杂,只有三三两两的茶客散坐着闲聊。
她听见一个男人问同伴:“你还不动呢?我可听说这滇军快打到咱永昌府来了。”
同伴叹气:“我儿子还在矿上做工呢,哪里走得成?”
“哎,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得想清楚了!”
“我那糟心儿子说矿上做工有前途,我拗不过他……”
天黑之时,陈昼夜回到指挥使司,聂穹早已等在照壁前。七尺大汉严肃硬朗的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可惜陈昼夜并看不见。
“夫人,您在这儿也歇了两天了,是时候启程返京了。”
陈昼夜脚步不停,扶着小桃的手绕过照壁,走到廊下,反问道:“我想聂统领这么想让我走,恐怕也不只是担忧我的安危吧,您是不是预料到永昌府将会遭受兵祸,是以才叫我离开避难?”
聂穹惊讶地问:“夫人何出此言?如今兵祸连连,只要是在益州以南,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