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从西门府做客回来,孙二娘越看春梅越不顺眼,借了一件小事做由头,故意发作,剥了她一身的好衣裳,换上粗布麻衣,赶去厨房烧火。
春梅在厨房呆了近一个月,肌肤变得粗糙起来,整日灰头土脸的,别说西门庆了,她连周守备的面都见不着。
老爷要办寿宴,府里一片忙碌,到处的人手都不够用,因前院男客来的多,还从后院调了好些眉眼端正的丫头过去使唤。
春梅用一根金簪买通了一个丫头,顶替她到前院伺候。
到了寿宴这一日,春梅偷偷将金簪塞给那个丫头。那人接了,藏到袖子里,然后代替她在灶前蹲着烧火。
春梅回了自己屋,拿了盆去井边打水洗漱。
她打了一盆水,洗脸前借水面照了照,惊觉自己糟糕得没个人样,如同鲜花蒙尘,哪有往日的青春娇嫩?不禁悲从中来。
往日她和五娘,吃的是最好的,穿的也是最好的,身边不缺人伺候。她虽名为丫头,西门府的下人们谁敢小瞧她?就连来府里弹唱的妓|子艺人也当她是大小姐一般的捧着。
没想到,如今却这么凄凉,像个粗使丫头似的,成日被人呼来喝去。
那个秋葵,狗仗人势,经常使唤她做最粗最脏最累的活。
她好想五娘,好想老爷,更想念往常在西门府好吃好喝的日子。
“别想了,光是想想又有什么用!”她擦掉眼角的泪,好歹她的命还在,不像五娘,坟头的草怕是都有一尺高了吧?
春梅打了三盆水,狠狠洗了三次脸,然后往厨房去,她想要些热水好洗澡。
厨房里乌烟障气,呼喊声一片,油炸炒菜的滋滋声四响。
她挨近正在忙碌的张大娘身边,小声问她:“张大娘,有没有热水?”
张大娘挥舞着大勺,头也不回地问:“哪里要热水?泡茶的热水可不归大厨房管。”
春梅小心翼翼地撒谎:“是我要的。来了月事,弄脏了衣裙,想洗一洗。”
张大娘扭头看了她一眼,满脸不耐烦,训斥道:“你自己看看,哪里有空灶?全占满了。还洗澡呢,当自己是大小姐啊?换身衣服不就行了吗?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就去茶水房管她们要一壶。走吧走吧,别来烦我。”
春梅受了羞辱,抿紧唇角默默地走开。
去茶水房要热水?
她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能在干净的茶水房呆着的下人,都是有门路或服侍年头够久的人。周守备的后院已经被孙二娘把持住了,茶水房的人个个都捧着她院子里的下人,春梅哪里敢去自讨没趣?
无奈之下,只好打了一盆冷水,咬着牙匆匆洗了澡。
她不敢穿太鲜亮打眼的衣裙,省得入了别人的眼,又惹来麻烦。于是,换了一身素色棉布衣裙,头上只插着一根银簪,低着头匆匆去往前院,低眉顺眼地站在花园的入口处。
周守备府里也有一个花园,不过比起西门府的可就小多了。
毕竟西门庆当初把花园扩张了两次,花了大笔银子,修得像公园似的,用来接待京官都够档次。
周府花园里摆了五桌酒席,觥筹交错,欢乐融融,周守备从妓|院请了四名头牌粉头,有李桂姐、郑爱月、吴银儿及洪四儿,还有好些个弹唱妓|子小优儿。
周守备坐主席上位,往下是西门庆、何天泉及内相刘公公。
他算的很好,一人一个粉
分卷阅读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