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见她已睡熟,对一旁的绣夏道:“你去侧间歇着,等会儿我要走的时候再喊醒你。”
绣夏没有犹豫,转身去了侧间,支棱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西门庆拂了拂李瓶儿脸颊旁的碎发,轻轻揉了揉那张白净素脸,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就着桌旁的灯烛细细端详着她,像看不够似的。
直到丑时初,他才遵守诺言回了书房歇着。
歇不到三个时辰,卯时初,他又赶来了。
李瓶儿仍在熟睡,交班的丫头还未醒,绣夏守在李瓶儿的榻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嗑睡。
见老爷进来,绣夏揉揉眼睛,正想行礼,西门庆止住她,悄声道:“你下去吧,小声些,别吵醒瓶儿。”
绣夏愣了愣,轻手轻脚地出去洗脸醒神。
绣春因为受了伤,昨夜大家都不许她值夜,她便睡得早,因此醒得也早。
她刚出屋就见绣夏走出来,她道:“绣夏,你去歇着,我来。”
绣夏摇摇头:“你的头还疼不疼?今天再歇一天吧,有我和绣秋呢。老爷来了,我去泡茶。”
“啊?”绣春看着黑麻麻的天色,奇道,“老爷昨晚没回前院去睡?”
“回了,刚来。”
“啧啧,醒得比我这个睡了七八个时辰的人还早,老爷真厉害!”绣春一脸真诚道。
绣夏泡了茶来,西门庆也不喝,又开始他的凝望大计,一直痴痴傻傻地看着李瓶儿。
这就是他的瓶儿,虽说之前表现得对他冷冷淡淡,其实打心底是关心他的呢!西门庆一边想一边摇头自乐,忽地想起当初李瓶儿说的那句话“凭什么我守着你一个,你却有一大群女人?”,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义。
果然还是瓶儿有见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才叫真正的相知相印啊!
他感觉自己那颗沧桑、千疮百孔的心又被注入了活力与生机,他不仅有自己,有官哥儿,还有瓶儿,此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要惜福啊!西门庆感觉自己又深刻地领悟了人生真理。
他满心感动,深情地看着他的瓶儿,眼神炽热无比,李瓶儿却呼呼大睡,丝毫不察,这得多亏大夫的安神药效果好,不然被人这么盯着,一定睡不踏实。
天色大亮,丫头们来回走动,官哥儿也起身了,惠庆领着他来给西门庆行礼。
李瓶儿被吵醒,睁开眼一看,见西门庆还坐在她床前,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他:“老爷,您昨夜没回去?”
难道他守了自己一夜?
哎呀,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又要被感动了。
“你醒了?睡得可好?”西门庆并不回答她的话,只关切地问,又喊丫头赶紧打水来给六娘洗脸。
李瓶儿摸摸自己裹着厚厚药膏的后脑勺,嘀咕道:“我就说剃一点头发,反正在后面,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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