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等下我们跟大姐姐提一下。”
等看过了西门庆,她们又进了侧间看望坐褥的吴月娘。
给吴月娘行了礼,都立在旁边,帮着递药端茶拿毛巾擦手等。
李瓶儿安顿好儿子才过来,落后了一步,先给月娘行了礼,走上前想帮忙,却一时找不到事情可干。
金莲端茶给月娘漱了口,看着李瓶儿道:“六姐姐,怎么每回都是你最晚?”
李瓶儿朝月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明天我会早些来的。大姐姐,不知什么时辰过来最好?”
吴月娘异常和善:“别听她胡诌,哪里有定数?又不是上考场。你们若闲了,一早一晚地过来看看我,也就够了。”
“是。”李瓶儿应了。
月娘又道:“你带着官哥儿,不比别人闲,若实在脱不开身,派个丫头来问一声也就是了。”
李瓶儿还没说什么,金莲酸溜溜道:“大姐姐真是好脾气!老爷那么喜欢官哥儿,应该让官哥儿过来侍疾啊!”
月娘白了金莲一眼:“官哥儿才多大?他能侍什么疾?我对你不好么?上回要不是我拦着,老爷就得去找你麻烦了。”
金莲知道她说的是上回她和六姐打架的事,讪笑了一下,眼珠一转,道:“老爷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以前听说过,有一个人摔破了头,躺在床上跟老爷一般,不声不响,熬了没半个月就断了气……”
她的话还没说完,吴月娘捂着胸口,破口大骂道:“你说的什么话!就这么见不得老爷好?他还没断气呢,你就算急着找下家也不要急在这一时!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做妾的,这个老爷没了还有别的老爷。张老爷去了,还有李老爷、王老爷、赵老爷!我和你们可不同,就算老爷真的不在了,我也能稳稳地守一辈子!”
金莲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羞恼起来,涨红了脸,强辩道:“谁说我要找别人?大姐姐就算身子不好,也不要由着性子胡说。”一甩帕子,扭着腰走了。
吴月娘这一棍,打着了好几个人。
孟玉楼也觉得再呆下去没意思,她这是嫁第三回了,可不应了吴月娘那句“这个老爷没了还有别的老爷”吗?她站起身,也告辞走了。
李瓶儿见大家都走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打圆场。
吴月娘疲惫道:“六娘,你也回去吧,好好守着官哥儿。”
“是。”她顺势站起来,出了侧间。
李瓶儿走到厅里,扭头看了看里间,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西门大姐正独坐在炕边,抹着眼泪,一脸悲容。
“大姐儿,别伤心,老爷……会好起来的。”李瓶儿走近,安慰了她一句,虽然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坐吧。”西门大姐指着身旁的凳子道。
李瓶儿坐下来,看着她。
这姑娘的命苦啊,她爹一死,她就被陈经济折磨。
她活着时,吴月娘不替她出头。等她受不住陈经济的毒打,上吊死后,吴月娘为了杜绝后患,才一纸状子将陈经济告上公堂。
陈经济为了这桩官司,将家产散尽。可是那又怎么样?伊人已逝,就算陈经济偿命,她也活不过来了。
这时,大姐儿屋里的丫头元宵走进来,对西门大姐道:“娘子,快回去看看吧,姐夫急赶着要出门,寻不见那身衣裳呢!”
西门大姐擦了擦眼角,没好气道:“他自己不会找?衣服全在柜子里,还非得让我回去找。”一面说,一面起身回去了。
人都走了,里间只剩下李瓶儿一人,她起身端详着炕上的西门庆,只见他眼眶及脸颊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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